圣诞（1 / 2）

约定好日程后顾远乔为了圣诞那一天的游玩更是开启了“狂暴”模式。

盛宴年早起做早饭的时候发现顾远乔直接在书房睡着了，一旁是空了的咖啡杯与一沓又一沓的厚文件。

他本来想把人抱到卧室去睡的，结果还没有所动作那头电话就响了，没响超过两声顾远乔就醒了。

顾远乔接电话说出口的瞬间除了疲惫外看不出其他。

盛宴年站在一旁盯着都这样了还强打精神的顾远乔有点后悔跟对方提出去玩了。有这时间还不如在家里好好睡一觉休息呢。

但顾远乔这幅努力拼命的干劲又让他不好意思再说不去了。

为了不过多妨碍顾远乔的工作，盛宴年将游玩规划在半天一夜中。他们当天去，在那边的旅馆住一晚后就回来。

时乐池也知道顾远乔的繁忙，没多说什么，还主动承担起了订飞机票与酒店的任务。

出发前一天盛宴年到家意外发现顾远乔居然在厨房摆弄东西，走近一看才发现是在煮意面。

“你要吃点吗？”顾远乔察觉到身后来人了，主动开口问道。

他的厨艺虽然没有盛宴年那样好但还是能入口的。

“可以啊。”难得顾远乔有这个闲情雅致，盛宴年不准备扫兴。况且...见这人闲散的摸样，估计心情不错。

“行”顾远乔又抓了一小把意面放到锅中，“你晚饭还没吃？”

“嗯。”盛宴年模棱两可应声道，其实吃过了，只不过肚子好像又适时地饿了起来。

顾远乔的工作有了阶段性的收尾，再加上阮亿突然得空揽过了一大部分他的工作。让他多了快一个下午的自由时间，他当机立断先回来补了个觉，之后开始整理东西，享受一下难得的独处时光。

本来以往这个时候他都会拒绝，毕竟关于圣诞，国外可比国内看重，从文含和阮亿交往后两人就从没缺席过圣诞的约会。

只是不知道这次是不是文含和阮亿说了什么，爱操心的阮大小姐顾不上时时差就给他打电话要工作。生怕顾远乔赶不上圣诞邀约。

想到这儿，在煮着面的顾远乔忍不住失笑。

盛宴年冷不伶仃被晃了一下：“笑什么呢？”

“没什么”顾远乔摇了摇头，发现身旁那个快1米9的大个有点碍事，“你上去收拾行李吧，我衣服不多我们应该一个行李箱就够了。我把我收拾好的行李箱放你房间了，除了衣服外你看看你还有什么需要添加的。”

盛宴年是没想到顾远乔这么积极的，或许某人对明天游玩的期待比自己想的还要高？

“你..期待明天的约..”那个字只出了一个音就被盛宴年咬掉了，脑子里开始怪时乐池影响了自己，“游玩吗？”

“期待啊”顾远乔倒是回答地坦荡，注意力还放在锅里的意面没察觉盛宴年的小失误，“当然期待，工作了那么久谁不喜欢去旅游放松一下？”

“...也是。”只是自己心里对这个答案有点不满意。

***

第二天两人起了个大早赶飞机，去机场前还在路过的早点铺买了早餐。

摸准了时乐池绝对还在睡会踩点迟到的习惯，盛宴年出于人道主义多买了一份。

只是没想到临近登机了还是没看到人影，盛宴年给人打了好几通电话都被自动挂断。

没法两人只好先按照广播登机，不知怎么得盛宴年心里浮现出一股不好的预感，面上不显却暗暗叫着不要成真。

十小时左右的行程两人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休息。

许是飞机上环境还不错又或是在连着几天强工作的对比下，长途飞行没有以往来得疲惫。

等到飞机落地D国已经是晚上了。

趁着盛宴年拿行李的功夫，顾远乔看了一下机场地图与酒店来接他们的人联系。

等会儿他们和时乐池碰完头就去附近找一家餐厅吃点东西垫肚子，然后直接去圣诞集市逛。行李由专门的人送去酒店打理好。

只是眼下两人都把行李交给酒店的侍者了，时乐池的人影愣是一点没瞧见。

“...你不会被放鸽子了吧？”顾远乔看着明显有点烦躁地盛宴年默默开口道。

“我再给他打一个电话。”

就这样盛宴年拿着手机放下又抬起，放下又抬起了好几遍后，终于被接通了。

“时乐池！”盛宴年咬牙切齿道，“你人呢？！”

“什么啊？”电话那头的人刚睡醒的样子。

“什么什么？！”盛宴年气急败坏，“我们都到D国了，你人死哪去了？！”

“啊！”被这么一说时乐池才如梦初醒了一般，连忙道，“抱歉抱歉小年子，我今天，啊不，是昨晚，熬了个通宵今天睡过头了诶嘿嘿。”

盛宴年听得一股无名火，时乐池这幅嬉皮笑脸的样子哪里有一点歉意？

“是你约我们出来玩的吧？”

“哎呀”时乐池不可能告诉盛宴年自己一开始就只有两张票，脑子一转立马把他爹拿出来当挡箭牌，“我这不是又跟我爸吵架了吗？我这一气就又去找老爷子艺人的黑料，我跟你说啊我昨晚真的累死了，那个人...”

“停！”盛宴年扶额，打断时乐池没完没了的趋势，“我不想听你胡扯，头都要大了。”

“诶嘿嘿”时乐池欠欠地笑了两声，“这不正好吗？你好好跟顾先生培养一下感情，争取把人拿下。”

“我都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盛宴年狠狠道。

“我懂，兄弟我懂~”

“....”你懂个屁！盛宴年看着一旁在查餐厅的顾远乔，深吸了几口气才没骂出声。

“好啦好啦”时乐池没准备浪费好兄弟的约会时间，“事已至此你就好好和顾先生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吧~”

“滚滚滚！”盛宴年没好气道。

“啊对了，帮我跟顾先生说一下抱歉啊，我可不想...”

盛宴年没等人话说完就没耐心地挂掉了，下次时乐池再来借宿自己绝对会把他打包送回他爹那里！

“走吧。”见人结束通话，顾远乔也把手机放回口袋。听到盛宴年单方面的对话，顾远乔也猜出了大概。

“去哪儿？”盛宴年也没多废话。

“先去吃点东西吧，我定了那个集市附近的餐厅，我们坐车过去快的话40分钟左右。吃完走路10分钟左右到集市口。”

“...行。”盛宴年有点佩服于顾远乔的行动力了，别的不说，真让人有安全感啊。

两人走出机场准备在一旁出租车停靠位打车。

虽然现在时间才6点左右，但D国的天已经完全黑了。细月牙挂在夜空中，像是幕布里唯一的光源。

不是很亮的路灯连着一排，只能照出大路的一半，许多车开着大灯驶过，偶尔响起的喇叭混在嘈杂的人声中。

远处城市的建筑也闪着灯，隐隐约约间还能看到平日里看不见的红绿彩灯配色。

这里冬季的温度其实比S市要来得温和一些，但无奈湿感较重。

两人一出机场门就被厚重的水气糊了一脸，都没忍住打了一个哆嗦。

顾远乔还好，戴了一跳围巾，盛宴年就没那么聪明了。湿气顺着他空荡荡的脖子往下钻，让他迫不得已把大衣衣领立起来裹住自己，跟个小偷似的。

顾远乔睨了一眼，在心底偷笑。

好在没多久就坐上了出租车，车里的暖气让人松了一口气。

盛宴年毫不怀疑，自己再多吹几下那个风衣服估计都会变得湿起来。他有些担心等会儿的集市了，是户外不说，最着名的景点之一就是市中心的湖，湖边只会更冷啊。

不过吃上当地美食后他又很快把这些顾虑抛之脑后了，毕竟飞机餐确实不好吃。

***

盛宴年他们去的圣诞集市是围绕着这座城市中心的阿尔斯特湖展开的。

成千上万的圣灯灯饰挂在树木与建筑上，小摊小贩从集市口开始摆一路往里抵达湖畔边。

盛宴年进入集市后人山人海的热闹环境一下子让他感觉湿冷都减少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烤杏仁与焦面包的香味。

他与顾远乔肩膀挨着肩膀缓慢挪动着。

这是盛宴年头次来圣诞集市，虽然全世界的集市或者夜市都大差不差，但节日氛围感终是不同的。

他基本对每一个摊贩卖的东西都很好奇，每走几步就拉着顾远乔去瞧一瞧。

顾远乔看着一脸新奇样的盛宴年有些无奈，在想小孩是不是被家里人管太严了，这都能兴奋。

与盛宴年不同，顾远乔在Y国过圣诞的时候经常被拉出去逛集市。一开始是和文含阮亿，两人在一起后自己就跟大学的同学同行，不去当小情侣的电灯泡。后来他发现逛来逛去每年都一样没什么新意后就赖在家里了。

算算其实也有五六年没逛过了。

“喂”顾远乔正游伸，手臂就被人怼了怼，扭头看是盛宴年站在橱窗前有些纠结的样子。

顾远乔扫了一眼，卖甜食的。姜饼人丶曲奇丶巧克力丶糖果等等应有尽有。

“你说哪一个好吃？”

“....”顾远乔给不出建议，因为以他的口味来说，这些都很难吃。光是看着牙就开始疼了。

“嗯？”盛宴年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顾远乔把‘都不好吃’的答案给咽了下去，给出了一个具有代表性的回答，“姜饼人吧。”

“行~”盛宴年立马做好决定去买姜饼人，“你要吃吗？”

“不用了，谢谢。”顾远乔皮笑肉不笑道，等着盛宴年等会儿吃瘪的样子。

因为都是现货所以没有等很久，棕褐色小人摸样的饼干外形，画上憨态可掬的表情，很可爱。身子上裱的糖霜也是跟动画片里的一模一样，小领结丶小纽扣丶小花纹。

盛宴年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口感湿软，奶香味很足。姜和肉桂的味道一下子占据了口腔，有点辛辣但更多的是后面涌上来的焦糖味——太甜了！

盛宴年面不改色地吃完了第一口。

“味道怎么样？”顾远乔问。

“还行啊。”盛宴年清了清嗓子，其实嗓子感觉就像是被糖浆糊住了。

“真的假的？”顾远乔狐疑，很少有华国人能吃得下国外的甜食。

“真的”盛宴年伸出手，把姜饼人递到顾远乔面前，“不信你尝尝。”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顾远乔已经能闻到肉桂与糖霜的味道了。

他当然知道这小玩意儿很甜，可是看着盛宴年一本正经使坏的摸样自己却还是傻傻张嘴咬了一小口。

小饼干块在嘴里咬开的瞬间顾远乔脸都皱一块去了。

“哈哈哈哈哈。”盛宴年心满意足地看到了自己想看的，毫不留情地大笑着。

“你说这怎么这么甜啊？我是听过国外的甜食都很腻，但没想到这么腻，难怪你不爱吃甜的，换我我也受不了...”

盛宴年把残缺的姜饼人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嘴上碎碎念。

顾远乔费了好大劲才把东西吞下去，嘴里的甜味怎么也消不掉。

真是有够傻的，顾远乔听着碎唠不止的盛宴年失笑。

自己也是。

***

最后那个姜饼人谁都没吃下，盛宴年找了个垃圾桶就给扔了。对一些小摊贩的食物也不再那么好奇心旺盛。

两人慢慢朝中心湖挤过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和谐得不正常。

越往里湿气就越重，偶尔风吹过抚上脸的除了水汽还有湖水的味道。

人也变得多起来，不过二人占着身高高能够一下子隔着人群看到不远处的湖水。

顾远乔观望了一会儿，拉着盛宴年往另一个方向去。

湖畔旁上有一架桥，那儿不算是集市的范围，但确实是看夜景的好位置。桥上的人虽然不比湖边的多，但也不少。

上桥前顾远乔还买了两杯热红酒，这也算是圣诞不可少的饮品之一。

桥上边没有集市区热闹，多了些属于湖水的宁静。

两人靠在桥中心的栏杆上，手里捧着纸杯装的热红酒，俯瞰夜色下的阿尔斯特湖。

阿尔斯特湖很大，黑夜下更是看不清远处的边际。

各色的灯光照在湖水上，倒与白日里日光下波光粼粼的样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岸边口停靠着很多小船只，每只船杠上都绕了很多圣诞彩灯，当然湖面上也有游船。

盛宴年想得没错，湖边更冷，风也更大，自己总是时不时就要哆嗦一下。

好在还有热红酒，一口下肚，温热的果酒顺着咽喉往下，一路驱散了体内的寒意，让他暖和了不少。

顾远乔眯着眼睛，享受着难得的惬意时光。

盛宴年转头，顾远乔的脸有些被风吹得发红。不过本人跟没察觉到似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眸注视着远方感觉在发呆，样子却比湖水还温柔。

许是察觉到了盛宴年的目光，顾远乔侧过脸。

“嗯？”

风吹起顾远乔的发梢与衣摆，一般明一半暗的面庞让盛宴年看得有些陌生。

盛宴年喉咙发紧，手不自觉地抓紧了手中的纸杯，轻微的“咔嚓”声淹没在风中。

“你...玩得开心吗？”

顾远乔愣了愣，随后发自内心地笑道：“开心啊，我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陌生的国家，陌生的街头，陌生的人群。自己像是抛下了一切，逃离到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他得以喘息。

“是，是吗？”那笑容太过真诚，让盛宴年有些无所适从，躲开了顾远乔的视线去看湖面上来来往往的游船，“你开心就好。”

顾远乔单手支在栏杆上，手掌撑着脑袋，描摹着盛宴年的侧脸。

“你呢？你玩得开心吗？”

“...开心啊？”盛宴年有些不自在道，强忍着不让自己扭头。

“哦~”顾远乔发出意义不明的声音，“我还以为你会有点小失望呢？”

“为什么？”盛宴年没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