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陈心宁之镜(1 / 2)
陈心宁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面玻璃映照出她苍白却潮红的脸,眼神深处,是尚未褪去的迷离与一丝病态的亢奋。那段影片,她昨天回放了三次。不是两次,不是四次,精确的三次。
理由是什麽?她说服自己是为了检查「弱点」,为了分析药物对「情绪判断区」的影响。但她知道,那不是实话。她记得每一次自己哭着说出那些低贱词语时,心里那股颤抖感——那不是悲伤,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丶近乎快感的释放,像被囚禁已久的野兽终於挣脱牢笼。
「我说:我是医院的玩具。」 「
我说:我配不上那篇论文,我配不上这身白袍。」
「我说:干死我,拜托!」
她甚至能模仿当时自己说话的语气与节奏。
她发现——那种语调,比她平时主持会议丶报告病例时,听起来更自然,更贴近骨子里的东西。
这比身体的出卖更恐怖。
这是人格的偏斜,一种彻底的崩坏,灵魂被撕裂後,重新缝合的怪异模样。
她主持科内早会时,言词严厉,毫无破绽,像冰冷的机械。年轻医师们都在偷偷谈论她最近气场变强,甚至院长也对她「特别倚重」。
她在白板上画心导管路径的同时,脑海浮现的不是临床技巧,而是——那夜,手被绑在床头,边念药品名称边发出浪荡呻吟的片段,每一个医学术语都被情欲扭曲。
「副作用:颤抖丶焦躁丶亲密触碰渴求……极致的湿润……」
「我念得这麽顺,像不像在背病历?像不像在背一本关於我身体沦陷的病历?」
第四晚,她自己主动传讯息给院长:「药品实验报告,是否需要补录?我感觉有些新的『数据』想要汇报。」
他回她一个座标,不带表情,像发送一个冰冷的命令。
她如约而至。
这次无人押她丶无人灌她酒。
她自己穿了实验服,那白色的布料显得格外讽刺。
她将长发盘起,戴上黑框眼镜——扮回一个理性研究者的模样。伪装,是她最後的武器。
她发现密闭空间身後玻璃外头似乎有好几双眼睛,像饿狼般盯着她。
录影机开启,红色的指示灯像一只冷酷的眼睛,默默注视着,捕捉她将要献出的一切。她主动拿起麦克风。
「我是陈心宁,医学博士,今天进行的是X03延效性行为依存反应测试。」
她微笑着,语气如常。
她今天穿着全身黑,里外都是,完美的极白身体外面全黑。
她的声音稳定,像在主持学术简报,完美得令人毛骨悚然。那是她残存的理性在与即将到来的失控做最後的搏斗。
「我本来就想被看见,不然我为什麽会把影片放进随身碟?为什麽会回放?为什麽会边看边……自慰?边享受这份被侵犯的屈辱快感?」
她停顿了一下。喉咙颤了一下,手指不自觉握紧大腿,指甲几乎要抠进肉里。
陈心宁,自己送上门来,像一只被催眠的羔羊,走向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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