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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理财基金,都留给顾维。
白鸽不知道顾维会不会要,顾维不缺钱,不缺房,不缺车,或许还会觉得他的东西膈应。
可是他人都快要没了,死了之后只剩下那些身外物能补偿他了。
他最后又加了一条,如果顾维实在不愿意要,就都捐了吧。
白鸽从律所出来,在吸烟区点了根烟,掏出手机照了照自己。
过了个年,他脸上的气色比姥姥刚去世那几天好了一点儿,姚秋文这几天没少给他变着花样儿弄东西吃,汤汤水水各种养胃养身的营养品没少喝,他不吐的时候能吃不少,脸色养回来一点儿,看着有血色了。
白鸽随便找了家照相馆,要拍蓝底的遗照,照相机对着他的时候,他笑了好几次都被摄影师说不自然,两个人在摄影棚里磨蹭了不少时间。
“帅哥,笑得开心一点呗,太僵硬了,你是拍工作照吗?”
“不是,”白鸽说,“我拍遗照。”
摄影师立马露出同情的眼神,还特别后悔刚刚因为白鸽笑得不自然表现得有些不耐烦,一边道歉一边给白鸽拍,白鸽最后选了一张笑得最自然最开心的。
一寸两寸的洗一些,处理后事的时候要用,放大的也洗一张,白鸽还在店里挑了一款挺好看的黑色实木相框,他觉得跟蓝底儿照片很配。
付了钱,留了家里的地址,白鸽让照相馆的人洗出来后直接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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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晚上回得很晚,白鸽侧躺在床上闭着眼,背对着顾维。
顾维找出药瓶吃了药,去浴室洗了澡,躺回床上没一会儿,又起床去了浴室。
白鸽没睡着,起来站在浴室门边看着顾维洗澡,顾维站在水流下面仰着脖子,水顺着他微张的嘴唇往下,淌过脖子直到胸口。
刚刚白鸽听见顾维吃药了,现在看起来他吃了药也没用,顾维的瘾好像真的变重了。
顾维知道白鸽在看,扭头盯着白鸽空空的无名指说:“过来。”
白鸽没动,呆在那:“顾维,我们再去看看医生吧,我之前上网查了,如果西医不行,我们再问问中医呢?或者去心理医生那里咨询一下,可以通过心理医生辅助治疗,网上有很多人说治疗效果很好,我们去试试吧。”
顾维问他:“你什么意思?”
“你不能……不能一辈子这样。”白鸽声音越来越小,被水声压着都快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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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维扬着发干的声音,又说了一遍:“你过来。”
白鸽还是没动,顾维一只胳膊撑在瓷砖墙上,湿漉漉的额头抵着手臂,水流打在他后背上,顾维低着头,嘴里还在喊他:“白鸽,你过来,我难受,帮我。”
哪怕就站在水流下面,顾维的声音也像是快脱水了,白鸽听得心里越来越难受。
以前他还经常故意使坏,明知道顾维有瘾,还故意吊着顾维,等到顾维开口求他帮忙的时候才会靠近他。
白鸽站在门边没动,顾维走到浴室门边一把抓住白鸽的胳膊,把他拽到水流下。
白鸽一直试图说服顾维:“我们去看医生吧,你应该有个正常的人生。”
“我的人生早就被你毁了,”顾维一口咬在白鸽脖子上,直接见了血,含着一嘴的血气说,“白鸽,我的人生早就被你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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