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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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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e的建议

凌晨5点20分, 米和孤身立在惠爱医院的天台,带着忧悒久久凝视着一片片流过的烟霞。

凛冽的晨风拂过大衣,他点了支烟, 一口接一口, 抽得极快, 消化着刚才和高烨的对话。

“你想打无罪辩护,凭什么!”

“无罪辩护换老卓的行踪, 打不打, 你自己选。”

交换的条件太诱人,他依违两可。

找了那么多年都无法把控他父亲的踪迹, 别人却了如指掌, 多可笑。

米和躁急地拿拐杖点地,点出了《行星组曲》的节奏, 越点越激昂,越点越焦炙。

节律错乱之时,他猛地抬起左腿将拐杖一磕为二, 甩在一边,拿出手机拨号, “tie(菲丝姨妈), 我今晚回家。”

米和撂挑子不干了。

在去机场的路上时,病房里的审讯依旧如火如荼,二中队最擅长玩“凌迟”, 打拉锯战, 活像老太太的裹脚布, 又臭又长, 牵扯着高烨的所有心力。

他们已大致还原出他的人生轨迹, 包括他与武仕肖、张美霖的对立关系。

可高烨就是咬紧牙关, 死不承认。

没了律师的保驾护航,他只能装聋作哑,两天都没休息好,面色呈现着猪肝一样的绛红,萎靡不振,邢局过来审了一次,嘱咐张峰,“掐好分寸,别过火。”

二中队的副队长丁一远暂代了郭锡枰的要务,他初来乍到,公事公办,也知道体恤队员,颇得好评。

侯琢这两日午休时都会来看殷天,顺带告诉她案情的进展。

结果殷天听得心不在焉,老莫倒是聚精会神,成了一惊一乍的捧哏。

在这鼎沸的氛围下,侯琢说得手舞足蹈,心潮澎湃。

殷天面无表情看老莫一眼,她哪是想听故事,她是想男人想疯了,饥不择食,看上了侯琢这只憨猴子。

老殷把虹场路41号灭门案的所有卷宗和材料都搬到了惠爱,殷天这才同意踏实养病。

奋笔疾书了一上午,水也没喝,药也没吃,完全浸|浴在逻辑的一遍遍推演中。

突然手机一震,她猝然抬头,脖颈“咯哒”一声,她捂着脖子哀嚎。

是米和发来的信息:我回港岛两天,你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不要熬夜。

殷天扫了一眼就没再理会,继续当书箱里的耗子,咬文嚼字。

米和一直在等她回复,直至登机也没消息,说不失落是假,患得患失是真。

他觉得自己走岔了,像个情爱里的痴愚者,扮演着闭眼撞南墙的执拗角色。可这本不是他的初心,一个立志于理智至上的人,最怕出现当前的处境。

米和想起那夜他声泪俱下的自我剖析,面颊一热。

他相信那个时候殷天是赤诚的,动情的,两颗心的触碰腼腆又敦恳,质朴且柔媚。她哭得梨花带雨,似一池春水,米和摩挲着双唇,那春水凉凉,微波潺潺,最易让人执迷不悟。

中午12点10分。

老莫提着两份毛血旺套餐进病房,那不是给殷天的,那是给侯琢的。

侯琢急吼吼穿过门诊大楼,朝住院部狂奔,先去郭锡枰那报个道,再跑到殷天病房说书。

这叫什么,这叫牛郎会织女!

她住的这病房叫什么,叫喜鹊的桥!

殷天最后烦得窝在护士站里写报告。

屋里的两人愣是没发觉,言笑晏晏,夸夸其谈。

老莫娇羞一笑,“哎呀琢哥,我拧不开瓶盖。”

“呵——tui!”殷天|朝垃圾桶鄙弃地啐了口痰,他妈是谁蹦迪的时候,拿门牙当开瓶器,一口咕嘟完五瓶啤的,再咕嘟俩可乐,喝完嗝也不打,屁也不放,跟一貔貅似的,只进不出。

最后还是孙苏祺看不过眼,把老莫和侯琢给轰了出去。

殷天看着她拿来的怀孕B超单,充满了新奇,将裹成粽子的左手轻轻搭在她肚子上。

孙苏祺郑重其事地介绍,“小郭子,这是你殷妈妈,你得好好谢谢她这只手,要不是它给了你爸第二次命,你就丧父了知道吗?万一以后你妈改嫁,你后爸对你不好,那日子水生火热,焦头烂额,说不定你还得天天挨揍,所以这相当于救了你的小命,以后得给你殷妈妈养老送终,听见没!”

殷天皱着脸,“这样,以郭锡枰为轴心,半径二十米你画个圆,甭出那圈,出了那圈你多少有点病。”

“小师妹啊……”

“祖宗啊,我报告就差500多字了,让我一口气写完吧,给我个痛快吧!”

殷天在床上泥鳅一样扭,卷宗摊了一床一地一桌。

她无意一侧头,对上了桑国巍的照片,心里“咯噔”,鬼使神差地用手挡住了他眼睛。

孙苏祺看到她这一举动,眯眼惑然,“你……愧疚?”

殷天刚要打马虎眼。

孙苏祺古怪一笑,“你变心了?你对别人动心了。”

飞机穿过云端。

平流层的阳光明媚,云海瑰丽。

三个小时后,米和抵达了港岛的赤鱲角国际机场。

熟悉的空气,熟悉的湿热,还有熟悉的tie,永远姿容美艳。

“tie!”米和兴冲冲奔出去,夸张地抱起她连转两圈。

Faith尖叫连连,大笑着,“Put me down……Put me down!(放我下来)。

Faith姨妈是米和叔叔的太太,两人没有子嗣,把他当半个儿子养。

她是港岛第二大音乐平台的首席财务官,这是副业,主业则是修林顿医院的临床心理学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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