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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沙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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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然后,那边的保义军武士就冲着他所在的方向,大吼:

「杀!那边还有活的!」

下意识将门扣上,安福顺望着在场的八名沙陀武土,低吼道:

「干他狗球的,杀出去!」

说完,安福顺直接双手抱起屋内的一面大案几,就甩了出去。

当李思安丶姚行仲带人杀过去的时候,忽然破碎声带着风声就砸了过来,两人骇了一跳,下意识避了过去。

然后就见一条案几砸破门窗,在地上摔得粉碎。

再然后后,就听黑洞洞的房内,一声爆吼:

「你耶耶沙陀安福顺在此!来杀!」

姚行仲一听这话,眼睛晴一下就红了,没想到这里也有沙陀狗,于是毫不犹豫举着陌刀就劈了过去。

而这个时候,后头的孙泰听了这话,脑子一转,连忙大喊:

「住手!都不要动了!」

此时姚行仲已经一刀劈断了那安福顺的横刀,正压在他的喉咙上,随时就能要了这人的命。

而听了后面孙泰的话,姚行仲的理智回来,瞪了一眼那安福顺,随后退到了后面。

火把下,孙泰举刀大吼一声:

「弃械!允你们投降!」

有个还剩一口气的浪荡,听了这话,直接一口气没上来,气死了。

厢房内,剩下的沙陀武士全部看着安福顺,手心里的汗都快抓不住刀了。

安福顺大骂了一声,然后就将刀丢到了廊外,然后走了出来。

剩下的石君立丶刘也是松了一口气,将刀丢掉,和众沙陀武士走到了廊下。

孙泰奔了过来,看了一下这些人的样貌和打扮,挥手:

「捆了!」

接着看着已无活人的后院,甩手撤离。

片刻后,一条小黄犬从狗洞中钻了出来,然后一阵狂吠,接着十几条大犬就从后面钻出,

狂吠。

保义军营地内,大帐内,赵怀安又起身给在场的宣武军军将丶幕僚们满酒,接着举杯笑道:

「来,小弟再敬几位哥哥。」

这会在场的还有后面赶过来幕府参军丶主簿,这会心里也定了,晓得赵大不是发疯造反,皆放宽了心。

说来也怪,这些人对赵怀安要杀城狐社鼠也是反对的,可一旦发现赵怀安的架势都有点哗变的意思在了。

然后就都开始安抚赵怀安,全都站在他的立场去讲,最后只要赵大不哗变,就怎麽样都好。

这就是人心呐。

此时赵怀安再敬酒,众宣武军文武吆喝着一饮而尽,给足了赵怀安面子。

气氛到了这里,赵怀安已不再提城内的事情,开始和众人聊着新项目,他对这些人说道:

「你们信我,这一笔咱们压对了,今年挣它一台车,明年就能挣它一套房。」

这会,寇裔已经熏熏然,拍着桌子喊道:

「对对对,听赵大的,咱们投海贸!我早听说这玩意老挣钱,但咱们汴州人在中原还能说上话,到了东南,谁理会咱们是谁啊?现在有赵大带着咱们一起发财投海贸,咱们挣它个盆满钵满!」

有寇裔这麽个自带乾粮带节奏的,在场的大夥都在拍桌子要投。

这些人都是宣武军的头面人物,钱是最不差的,就算手里暂时没钱,只要露个意思,自有汴州豪商送钱过来。

这寇裔有句话没说错了,那就是在场的人都晓得这是好机会。

海贸有多挣,他们虽然处在内陆,也是非常清楚的。

在来汴州的大豪商中,就数福建丶广州的海商最阔绰豪富,汴州的风月场,每年都能传出几件海商们一掷千金的豪事。

所以汴州的势力人家实际上也对这海贸眼红,尤其是晓得海商们那种近乎无本买卖的操作后,

更是抓耳挠腮。

但没办法,无论是福建还是广州,都距离汴州太远了。对方根本不鸟他们。

而现在赵大神通广大,竟然打通了海贸的关系,他这边是卖小罐茶,让汴州这边准备中原特产,到时候运到光州一并发船。

这下子,在场人各个欢呼,从酒肉朋友一下子上升到了商业合作夥伴。

也没人提什麽城内的事了。

杀!赵大不杀,他们也要杀!

一群城狐社鼠,阴沟里害民的玩意,早就要杀了,这会竟然还和赵大作对,那就更是取死有道了!

赵怀安也高兴,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把蛋糕做大,然后交更多的朋友,最后拉着这些人再去做蛋糕。

现在人人都觉得他赵怀安是跳上了杨复光的船,但谁能晓得,他赵大这条船上,也是站满了人。

随着赵怀安这条船越来越大,这大唐的航向终会在他手里转航。

心里高兴,赵怀安举着杯子敬向李让,他也被赵怀安喊来参加宴会,笑道:

「七郎,你也参一股,我赵大说了,对于朋友,我从不吝啬!」

李让连忙起身,双手举起酒杯,然后一饮而尽,直接表态:

「承蒙使君厚爱,七郎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啊!」

赵怀安直接摆手,笑道:

「别提这个,咱们以后一起发财!钱啊!挣不完!」

说完,赵怀安指着东南,那里有无尽大海,说道:

「千百年间,无尽的财富都是从大海而来,这钱呢,都让天方的胡人给挣了,凭什麽?现在咱赵大就带着兄弟们一起去抢回来!」

「我们就得让那些人晓得,凡日月所照,皆我唐土!我唐人到的地方,那就得我们说了算!」

众人纷纷鼓噪,拍着桌子叫好。

而在帐内依旧在酒酣耳热的时候,大帐外,杨延庆他们那队人已经回来,压着一百多号人,都是汴州城里的梁商。

这些往日养尊处优的富户,此刻都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团,灰败着脸,像死狗一样被拖进了西营的仓库。

仓库里,火把烧得啪作响,十几个手持刑具的保义军士卒面无表情地站立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和恐惧的味道。

在他们的面前,七个被折磨的体无完肤的人形肉团就这样被悬在木架上。

被拉来的粮商已经有人认出了其中一个,正是他们的行会把头老石,一个有二百斤的好架子,

这会血肉模糊,也不晓得是生是死。

那边已经拷打收工的何惟道将得来的名单收在了怀里,然后将场地让给了张龟年。

张龟年看了一眼那份名单,没说什麽,走到这些富户之前,说了一句:

「明日,粮价能恢复吗?」

没有任何犹豫,所有粮商全部磕头如捣蒜,纷纷哀豪:

「能的,一定能!」

张龟年没有再说什麽,而是让人将一张书契摆在了案几上,然后对这些人道:

「那就上来,一个个排队,按手印吧!谁先来?」

话落,一个富态的粮商直接在地上滚了一圈,然后爬了起来,看都不看书契的内容,就把手印给按了。

等按完了,他抽空看了一眼内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罢了,和保义军这样的强人干,没准也是福报呢!

安慰着,一众粮商们已经排队将手印按了。

张龟年将书契收好,对旁边的黑衣社的人说道:

「带他们下去休息吧,明天再放走。」

这人点头,然后就带着粮商们下去了。

张龟年摇了摇头,骂了一句:

「何必呢?」

而那边大帐内,欢呼声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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