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冲滩(2 / 2)
票帅一定要胜利啊!打那些狗官!
当天下午,比前头船头晚了两个时辰,赵怀安带着大船五十艘也行驶到了汶水的徕山段,也就是票帅许的营地范围。
在甲板上,赵怀安亲眼看到一只挂着「急」字小旗的快舟顺着汶水飘了下来,当小舟靠到赵怀安的座舰后,一条缆绳从甲板上抛了下来。
接着一个绛色袍子的武士抓着绳子就自己爬了上来,等这人上了甲板后,赵怀安一眼就认出了这人,正是那个能撑杆上墙的青衣羌。
叫什麽名字来的?对,叫王元孝,自称王平的后人。
于是赵怀安笑着喊道:
「王元孝!我认得你,你最好给我带来了好消息!」
那王元孝愣住了,然后激动上前,距离赵怀安七八步的位置就单膝跪地,举着竹筒喊道:
「使君,郭都将急报!他们已抵达登陆点,正要登陆!」
说着,孙泰走了过来将竹筒接过,然后递给了赵怀安。
而这个时候,这些武艺精悍的帐下都武士们依旧堵在王元孝两边,死死盯着,一旦这人有异动,他们会立即将他斩杀。
这些帐下都也有是外藩的,也见过敌军或收买或提前安排的死间,然后以汇报军情的名义接近本军主将,最后趁着主将无备,然后被袭杀的。
正是因为各藩争斗越发酷烈,手段也越发阴险,所以帐下都的武士们丝毫不敢懈怠,即便使君认识这人,而这人也是很早就投了保义军的。
大夥很清楚,保义军发展到现在,不晓得堵了多少人的位,伤害了多少人的利益,所以此刻的保义军的敌人,难道就只有草军吗?
在这关键的时刻,他们作为使君帐下亲军,更要为使君守住最后一道防线。
赵怀安不在乎这些,接过孙泰递过来的竹筒,拆后便读着郭从云写的亲笔信,字写的好,也不疾不徐,这让赵怀安放心不少。
而这个时候,张龟年等幕僚们也神色紧张地看着赵怀安,虽然晓得问题应该不大,但还是不免紧张。
赵怀安看完后,将书信又塞进了竹筒,然后让赵虎将之投进了一瓮里,里面已经塞满了这样的小竹筒,都是这两天前方各番船队送来的书信。
其中尤以第二番的泰宁军骑将康怀贞写的最频,几乎做到一日八问安,每到一处便先给后方的赵怀安汇报。
这种露骨的态度很是让赵怀安放心。
看来这个康怀贞也晓得,谁的船更大更稳了。
赵怀安丝毫不介意康怀贞跳船,也不介意康怀贞是否有抛弃瑕丘的事实,他有足够的胸怀,也同样晓得保义军要想继续壮大,只有小圈子是玩不下去的。
无论康怀贞这人是不是一个忠心耿耿的武人,只要这一刻,他的刀塑是在保义军的大下冲锋的,那就够了。
忠诚和信任是一种互相确认的过程。
现在康怀贞已经有了这个趋势,但对于赵怀安来说,这还只是一个趋势,正如寿州军和张一样需要靠血来证明,那康怀贞和那些泰宁军也同样需要如此。
不错,赵怀安是说不会独享荣光,但前提是你得是他的兄弟。
而现在?泰宁军无疑是需要证明的!很显然,那个康怀贞就明白了这点。
这就很好,不是个笨人。
在刚刚郭从云送来的书信中,已经明确汇报了他们目前的位置,按照时间来推送,郭从云他们这会应该已经到了登陆点。
实际上,赵怀安此前也推测出了这个时间点将会比预计的要更快一点,这和这两天挂起的大风有关系。
保义军的运气很好,逆水行了三天,其中一天半都有刮西风。
这个有好有坏。
好处就是保义军速度更快,那草军能反应的时间就更短,那突袭的阻力就会越弱。
但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此时才是下午,离天黑至少有两个时辰,这种环境下,直接奔向狼虎谷的风险是非常高的。
当时赵怀安还在想,前面的郭从云会是找地方停泊等待天黑,还是会直接就登陆杀向狼虎谷。
而现在,终于有了答案。
自己果然没有选错先锋!
咱们这位骠骑将真是浑身是胆啊!
看着众幕僚探寻的眼神,赵怀安淡淡说了句:
「无事,一切按照原计划行动!告诉船队再快一点,我们必须在天黑前抵达登陆地!」
众人唱喏,然后船队敲击起鼓声,各船开始加快了划桨的速度。
而赵怀安警了一眼右岸上被鼓声吓得紧张的草军营地,摇了摇头。
草军给不了你们要的,我赵大可以!
你们现在怕我,但很快叫晓得,我才是你们的小父亲!
与此同时,带着飞龙丶步跋丶拔山三都的郭从云,脸上阴雨密布。
他问向面前的船长,呵斥道:
「你和我再说一遍?为什麽不能登陆?」
那船长被军中虎将怒瞪着,几乎连尿都不住了,还是他旁边一个年轻的船副大声回道:
「我们原定是晚上赶到,而当时探查的登陆点是可以的,因为晚上会涨潮,而现在水位没上来,船只根本靠不了岸!」
郭从云是北方人,不晓得什麽涨潮退潮的,他现在就给二人下了命令:
「我不管你们什麽潮!我现在只要登岸,登不上去,我砍你们脑袋!」
那船长已经彻底说不出话了,裤裆潮了一片,这被郭从云看到后,转头就问向了那个年轻船副:
「能开船吗?」
这个船副心框框跳,看了一眼那边的船长,毫不犹豫大喊:
「能!都将!」
郭从云点头,然后挥手就让人把船长的衣袍帽子全部给扒了,然后丢进了船舱,让他和撸夫一起划桨。
然后郭从云对船上的所有人道:
「我不管你是谁,你是谁的亲戚,在我这里,你必须要合格!你干不了,就给我滚蛋!我军中,没有孬种!」
说完,郭从云直接指着这个年轻的船副,问道:
「叫什麽名字?」
船副挺胸喊道:
「吕全诲,都将!」
这一次郭从云再一次问道:
「好,吕全诲,现在你就是我座舰的船长,我再一次问你,船能不能靠岸!」
吕全诲犹豫了一下,狠道:
「可以!」
郭从云大喜,问道:
「如何做,快说!」
吕全诲这会也是拼了,大喊:
「我们直接驾船冲前面的河滩,那里是两水分流处,土地松软,我们可以冲滩上去,然后再令一艘大船载重冲到南岸,再将其馀大船开到南侧支流落锚,再用木板钉死船只,最后就能形成一道搭建在汶水南侧支流上的浮桥!」
郭从云大喜,一拍吕全诲的肩膀,激动道:
「好,是个人才!那还犹豫什麽,就这麽干!」
吕全诲解释:
「这样做基本就将船队彻底搁浅了,即便涨潮上来,也无法开动,这意味着我们再没可能坐船回去了!」
还有一句话吕全诲没说,那就是他们没了后路,而船舱里的那些撸夫也要给他们陪葬。
可郭从云听了这话后,丝毫不在乎,对左右骑士们哈哈大笑:
「退路?这一战咱们就没想着退!要麽赢!要麽死!」
说着,郭从云举臂大吼:
「我飞龙都!」
众骑士大吼:
「呼!哈!」
「我飞龙都!」
「呼!哈!」
随后,郭从云大声下令:
「冲滩!就拿我的座舰冲!要死!我郭从云冲在第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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