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独领残兵 千骑归(2 / 2)
如此调令一番後,兽群零星骚扰,至申时,兽群才又围攻而上。
不过此次除了啮鼠,连同豺狼鬣狗也跟在後头攀上砖墙,趁乱抓毁网架,危急之时,费参议又耗费一次灵气,将兽群给猛推回去。
「参议的??」晏叔喘着气,他握着长矛,捅死跳过网子的豺狼。
「仅剩一回。」费参议知道他要问什麽,先答道。
「嗯??」晏叔沈重的点头,接下来夜班,恐怕不好守了。
「妳怎麽还在墙上?」参议皱眉。
典慕晴抬起头:「我不累。」
「申时换夜班了,得听令。」晏叔公拉下脸。
「那你们怎麽没换?」典慕晴抬眉。
晏叔与参议对视,参议轻轻闭上眼。
管家深吸口气:「叔公先教妳一课,为将者,为军之胆,军能轮歇,将不能退。」
「为何?」
「既要为将,既要让众人听命行事,既要掌管全军生死,那便得承其重,便得为所不能为。」
「不懂。」典慕晴摇头。
「慕慕。」参议睁眼:「我仅能再使一回气劲外放,待灵气耗尽,就要换妳顶上来了,但妳还有力气可以砍兽吗?」
典慕晴咬牙,重重跺足,转头:「我先回家吃饭,你们不准偷懒,累了就叫我。」
「行。」
叔公苦笑,参议摇头。
慕晴回家後,与阿嬷丶阿娘,还有两个强褓中的娃娃,一同吃了乾粮肉乾配米汤,便倒床呼呼大睡,直到卯时才被娘亲给唤醒。
「什麽!」慕晴跳下床。
「轮职了。」阿嬷递上豆浆与馅饼。
慕晴傻傻接过,边咬边说:「夜间有守住?」
「当然,否则妳怎能在家里吃早点?」阿娘没好气的敲着她的额头。
「娘!再敲就傻啦!」
「嘿嘿嘿??」阿嬷捧腹。
典家一户七口,典皓携长子入伍,留六旬阿嬷与媳妇在家,看照慕晴与娃娃。轮值时,阿娘便同慕晴上墙,而阿嬷则顾家。
精气充足的慕晴,饼都没吞下肚,胡乱喝了两三口豆浆,便扛着铁耙,健步如飞的冲出门,小跑一段至堡缘後,跨步上墙,把她阿娘远远甩在身後。
才刚登上墙,慕晴就愣住了。
其实她早该察觉不对。
只是她太想早点见到那两人,所以选择忽视。
她忽视异常安静的清晨,选择不看墙角下腥浓的血泊,不见散落各处的兽肢与断骨,直到她上了城墙。
她才看到退去的狼潮。
才真正瞧见满墙的尸体。
人尸。
「叔公!」慕晴放开双脚,在墙上奔跑。
到处都是血渍,网倒耙断。
「参议!」「叔公!」
喊了几回,慕晴眼眶都红了一圈,才终於在一堆兽骸中看到坐靠在墙垛边的两人。
「早。」管家与参议疲惫的睁眼。
「不算话!」慕晴扑到参议怀里,把鼻涕眼泪都抹在他的衣袍上:「你怎麽没叫我?」
「睡着了嘛。」参议苦笑。
「不算话的都是小狗!」慕晴迅速站起,指着管家的鼻子:「臭叔公,要睡回去睡,接下来换我来守。」
「跟妳说过了,将不能退。」晏叔公抱着长矛,银发缠在木杆上。
慕晴没好气地看着两位固执的长辈,转头眺望狼潮,又抬头指着天空:「那又是什麽?」
坐着的两人昂首,只见天光乍亮的浅蓝里,有着点点颗颗的圆黑。
参议咽下唾沫,喘息渐增:「原来如此。」
「什麽意思?」管家不解,盈满血丝的双眸,盯着黑点渐渐放大。
「我知道铁墙军的战略了。」参议双手撑膝,站起身:「早班,弃耙,换刀,血蝠来了。」
「血??蝠?」晏管家满脸讶异,然後猛然醒悟,跳起质问:「一线三城被攻破了?」
「是,也不是。」参议靠在墙上:「是破了,但应该是『让』兽军破的。」
「故意的?」管家不可置信。
「当然。」参议颔首。
「为什麽?」
参议摇头不语,指着天空。
晏管家咬牙,转头大喊:「拔刀!天门十三刀,第一式与第三式都能斩空中之兽,第二式能防守,大夥儿,迎敌!」
血蝠俯冲入堡,刀光迎空而斩。
墙已无用。
堡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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