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回 庭院春深 听伯劳(2 / 2)
萧月扫视对座一排小仙,神色各异。
「我听闻??」潇月一开口,众人聚目:「阁主最後一击,竟与坊主同归於尽。」
「是的。」戊九回应。
「为何?」潇月歪头。
「何为何?」戊九困惑。
「计已成,为何多此一举,反送断仙途。」
「好让居士知晓。」乙两沉声:「阁主败於,贪。」
「何解?」
「应当是推敲坊主来回奔波,金甲已毁,心镜已破,加上一击得手,坊主到了山穷水尽之途,才想拼搏一回。」
「丙五怎说?」潇月侧头。
「啊?我?」丙五一脸诧异,见众人等自己回话,才犹豫道:「大致就是赌一把,结果输了吧。」
「丁三?」
「在下认为,阁主是想替咱等留个坦途。」平日温和待人,笑容可掬的丁三,此时却扁嘴哀容,眼盈水雾。
「戊九。」潇月最後望向右侧最末之人。
戊九叹了口气,闭眼:「为了证道。」
「喔?」
「阁主的道,世人只知,金丹以下皆可杀,却不晓,前一句凡夫无需畏天仙,才是本意。」
「嗯。」潇月点头,追问:「那你的道,又是什麽?」
「我的道?」戊九瞪眼,一时无法作答。
「乙两,你知晓甲六的道吗?」
「刺一人,活天下人。」乙两缓缓回应。
「道将安在?」潇月看相空荡的主位。
「我,在。」乙两站起身,走至厅中,先对潇月拱手,再对诸子躬身:「愿承阁主之道。」
「喔?」潇月盘坐,仰头看他:「这就是你的道?」
「是。」乙两坚定回应。
「你的道,承阁主,传其念。此道??」潇月挑眉:「你接得下吗?」
乙两本想一口应下,但他正要开口时,看到潇月审视的目光,皱眉,再看空荡的主位,竟觉重压落肩,汗出如浆,想起自身状况,叹口气,莫说金丹,单论金丹以下,岂都是那麽好杀的?
「我的道。」戊九同样站起身,走到乙两旁,相形於乙两俊秀如松的身形,戊九则矮瘦几分,却见他当众解下面罩,露出本来面容:「解天下之忧,并非只能以杀止杀,商贸丶利器丶谍报云云,皆能解忧。」
潇月看着戊九的脸庞,若有所思:「所以?」
戊九深吸口气,环视众人等待的目光,突然有些颤抖,有些忐忑,但回首看到空荡的主位,猛然握紧双拳,大力吐息,喝道:
「仙凡之隔如鸿沟,解忧无门我做桥!」
一语落,众人惊。
天地无声,毛雨斜洒。
片刻,丁三起身拱手:「愿随戊九之道。」
丙五点头,大手拍榻撑起身,同样躬身:「愿搭戊九之桥。」
乙两微喘,众人定身望他,潇月好奇审视,凌风透露期盼,常儿则是叉戳果瓣,递到潇月嘴边,见他不理,只是出神,气恼的自己一口吞下。
满厅顿时只剩乙两越来越重的喘息,以及常儿赌气大声咬嚼果肉之音。
「少时,家乡遇兽潮,十不存一。」乙两苦涩开口:「阁主如天神下凡,活万里苍生,邻里称他活神仙。阁主并非挡了兽潮就翩然离去,而是组织乡里,传授武道技艺,军法韬略,五人一伍,百人一旅,领乡民接连挡了接续三次兽潮。」
乙两顿了顿,才又开口:「武道之路,出了一位刀法天才,不过而立之年,便创了天刀门,也就是後来盛名无二的缺一刀。军法之门,建成了大楚边军,军号『铁墙』,最盛之时,拥军十万之众。」
深深叹口气:「组织之途,见我年幼贪玩,便将我带在身旁,把手教导,悉心栽培,从管乡里後勤,到理村镇民务,再从组队抗兽,到亲掌万人敌。阁主见边境渐安,离去前,问我是否愿意助他扫清天下,还众民朗朗乾坤,我当然是二话不说,就跟了他离乡??」
「尔後之事,尔等皆知。」乙两抬头,看着戊九:「??你不过半百,便已筑基,不论甲六,是我等天资最佳之人,亦是最能结丹之徒,在你踏入三门之前??
「我,可护你之桥,但,待你结丹之後??」
戊九颔首领悟,双手抱拳,立誓:「在下吴忧,以天道为证,众人为凭,进三门前,为天下苍生搭桥,丹成大仙後,承阁主之志,传阁主之道,让凡夫无需畏天仙!」
潇月颔首抚掌。
凌风听闻戊九之名,观其身形与脸庞,竟才恍然。再观其馀诸子,亦是一脸讶异,唯有乙两无动於衷,想来早已知晓。
「恭请阁主上位。」众人齐拜。
戊九,不,吴忧,走向主位,缓缓入座,而後也让众人回席,再让侍从添茶。
而吴忧亲掌解忧阁後,首务便是转头,诚恳对潇月拜求。
「请居士助我。」
「先说何事。」
「救缺一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