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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将委屈俱道了出来:“床弟云雨之事,我分明只与阿愿你一人做过。”

第119章

夜色渐浓。

姜时愿上药的动作又轻又柔,加之酒气上涌,袭来困意,谢循浑身软依在罗汉榻上,眸光紧缠着姜时愿的黛眉、明眸、琼鼻、樱唇。

他长睫轻颤,眼神愈发迷离。不愿就此睡去,但眼皮愈发沉重。

姜时愿从未见过谢循如此疲态,稍微整理好他的玄衫,想到他这三日来不眠不休查兄长旧案,估计身体已然濒临极限。

“你是不是困了,若困了便早些安寝吧。”

谢循指尖轻拽着她一角薄薄的衣袖,竟让她瞧出了些许撒娇讨好的意味。她看着抿唇不语的谢循,又问道:“你是不是不愿意睡?”

谢循迟缓点头。

“为何不愿意?”

“我若阖上眼,如何能再看着你?”谢循的唇间吐出淡淡的酒香,脸色绯红。

他说的乃是真心话,若一旦睡去,小则一二时辰,多则一夜,他如何舍得浪费今夜良辰在区区小事上?

“阿愿,我想看着你,就这样瞧上一整夜,也只会觉得流光易逝,再求千年。”谢循俯身贴近她的面腮,盯着她流连的眉目,眸光不移。

姜时愿自然也察觉到了从头顶上传来的视线,不敢抬首,脸上悄不留意腾起红晕,嗔道:“我是石头嘛,还能让你眼巴巴瞧上千年?”

她自是不好意思让谢循看上一整夜,也不可能任由着他的意思胡闹,沉寂片刻,握上他的掌心,又用另一只柔荑遮住他的双眸,“看在你醉了的份上,不和你计较。”

“也不一定非要看着,不如换个方式....”

“今夜且让你握着,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以亲密的接触,代替眼里不舍的贪恋。

谢循是个精明算计的人,阿愿开出的条件,属实令他难以拒绝,他扬眉轻笑。

他终于不再固执,应道“好”,攥着馥郁罄香,不再与困意抵抗。

等着谢循的呼吸渐渐绵长,姜时愿玉臂也抬得发酸,再三确认他真的已沉入睡梦后,才缓缓从他的眉眼上移开掌心,而另一只柔荑却没那么幸运,怕是整夜都不能逃脱谢循掌心的桎梏。

长夜漫漫,青灯烛泣。

今夜不知为何姜时愿了无困意,她看了盯了会儿谢循,好似想牢牢记住今夜难得一见的他,羞赧、听话乖顺、还有着幼稚的心性。虽然烦人,倒也没有那么令人生厌。

她垂眼看着几上漫漫的手抄,又眉眼低垂,盯着白字墨字,心中动容,“谢谢你。”

仅有一只活动自如的手,添了许多不便,她先移青灯,再添灯油,后摊开谢循誊抄的姜淳卷宗,细细查看,时隔三年,再次回忆起兄长的冤案。

三年前,她的生辰宴。

姜时愿仍记得那日,她满心欢喜在府中准备自己的生辰宴,而兄长却不知为何神色焦急,急欲进宫,走得匆忙就连生辰礼都来不及亲自送到姜时愿的手上,就匆匆离去。

兄长和燕王密见的一个时辰,禁闭的金云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内侍携禁军闯入金云殿之时,发现燕王中刀遇刺。而兄长毒发身亡,毒酒缓缓从他手中的杯盏里流出...

世人皆说,翰林学士姜淳包藏祸心,身携匕首,潜入殿内,趁着密会之时,对燕王下了杀手。后自知无力走出金云殿,只好饮下毒酒,自我了断。

燕王曾告诉她,那日是姜淳主动求见,灌他薄酒,令他疏于防范。也是姜淳用匕首刺向了他的心口。

可姜时愿分明记得,兄长是接到燕王密令才进宫面见,为何和燕王所说的不一样?

这是疑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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