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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标准的深杯花型,深黑红色。”
店员一愣,黑巴克开的花不大,很难开出那种标准的深杯花型。
要满足杯型,需得是高级别的黑巴克才行。
但这种货只在夏天才会进货,现在这个时间节点,店里备的货还达不到这样的需求。
店员双手交握,犯难道:“这个季节...恐怕只有厄瓜多尔空运...”
顾惊山语气依旧温和,全然看不是有什么失落的情绪:“我知道了,多谢。”
基多到北城最快也要二十个小时。
“我,我有Meilland的花苗。”吴芳怡踌躇了半晌,终于在顾惊山即将推开门的瞬间叫住了他:“一直放在温室养,花瓣厚实、颜色深邃,是极品黑巴克。”
顾惊山眼神一顿,缓缓收回放在门把手上的手,挺拔的身形侧立在门口。
郊外的温室像一座水晶宫殿。
那些黑巴克确实与众不同——花瓣厚实如天鹅绒,颜色深得几乎吞噬光线,只在边缘透出一丝暗红,像是即将凝固的血液。
那些顾惊山苦寻了小半天的花就这样肆意地看了一条长长的道,优雅,高贵。
“四月天气寒冷,它们的颜色比平时颜色更深些。”吴芳怡轻声解释,生怕惊扰了花丛间那个专注的身影。
“剪刀在那边挂着,需要的话我给你拿过来。”
“好,多谢。”
顾惊山的大衣静静躺在司机的臂弯,他半跪在花田间,剪刀精准地避开每一根尖刺。
吴芳怡看着顾惊山蹲踞在地,亲手裁剪着花,一时间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她大概知道这束花最后会出现在谁的手上。
明明是圈子里疯传的人吴芳怡却没有见过他的照片,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守着这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顾惊山认真裁剪着,眸光微动。
嘴唇轻启,打破了一直充斥在两人之间的那份沉默:“琴房的花束很好看,那段时间去琴房的人要比以往多了许多。”
走神的吴芳怡一个激灵,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你知道是我放的?”
“嗯。”
顾惊山应声道。
他不仅知道琴房每日不间断的花是谁放的,更知道偶然出现在班里的集体花日是由谁一手操办的。
顾惊山:“不管有没有我的认可,你的天赋和实力都摆在那里,等着另一个人发现。”
吴芳怡抿了抿唇,小声道:“可是你就是第一个认可我的人。”
他们这种家庭生出的孩子,从出生就注定了背负着整个家族的荣誉和使命。
她的子宫她的身体,都是为了孕育出两个家庭的纽带。
吴芳怡没什么远大的志向,只是发自内心地抵触着那个早就注定好的结局。
她从接触花艺到爱上花艺不过一个周,然后隐姓埋名地在学校的花艺比赛交上了自己的第一个作品。
要是让现在的吴芳怡去评判,那一次的插花就只值四个字——乱七八糟。
但偏偏这样的花,也得到了一票。
【很大胆的想法。】
横冲直撞的配色,乱七八糟的花种,从死沉的花中翻涌的情绪让顾惊山驻足,随心写了一句话。
"我的认可只是一块敲门砖。"顾惊山将最后一枝花裁剪下来,抬眼的瞬间,吴芳怡仿佛看见他眸中闪过一丝近乎温柔的神色,"不是托举的手。"
“那些冒然升起的情绪和喜欢无关。”
放在以前,顾惊山不会和吴芳怡说这些。
点头之交的情谊,不必说一些多余的话,做一些无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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