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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了就通知他来提,他走出汽贸店,朝公交站台那边走。
阿成打来电话说:“础哥,大跃那边的材料到了,你来看看不?”
赵础走到站台,扫了扫站牌上的车次路线:“我不在泗城,你和刘叔他们检查了就行。”
“啊,谈项目去了吗?”阿成在工地火急火燎,“怎么不带上我,你喝多了我还能给你搀到旅馆。”
赵础拍掉肩头雪花:“不是谈项目。”
阿成猜测:“那是?要帐?”
赵础:“嗯。”
“哪儿的啊?老马村那个吗?”阿成碎碎叨叨,“那不是你让我年后去一趟,你怎么自个儿去了?”
“我刚好有空。”
赵础按掉电话,拿出一个钢镚上了前往火车站的公交。
当天傍晚,赵础到了老马村,欠帐的联系不上,家庭住址是打听来的。
搞工程的,圈子说大很大,说小也很小。
尤其是敢垫资接活这块。
妇人给赵础倒了杯水,杯子上印着的“优生优育”字迹模糊,杯口豁了好几处。
“老板您喝水。”老妇人局促地把杯子往他跟前送了送。
“谢谢。”他接过水杯喝了一口,“你丈夫不在家?”
妇人说:“死啦。”
赵础一愣,他握着水杯放在腿上,没问什么时候死的,怎么死的,这都没意义。
“我家那口子欠您钱是的吧。”妇人显然不是头一回应对这事,熟练地询问,“欠条您带了的吧,欠款多不多?”
吉列自由舰或者桑塔纳全款。
很多城市一套房。
逾期不还,按3分利息算,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也按了手印。
欠条在赵础的夹克里侧口袋里,他没拿出来。
妇人说:“没带也没事,您说一下,我叫我闺女记在本子上。”
“不急。”赵础扫视四处,所见都是寒酸贫穷,以及努力生活的痕迹。
妇人和赵础讲了些事,他们家里是拆迁房,她丈夫让不想他们过太好的亲戚给嫉妒上了,算计着带他去赌,钱全输光,一朝回到解放前,好好的日子眼瞅着就要过不下去,她拉扯着丈夫改掉赌瘾,鼓励他踏实做人,都来得及。
丈夫买挖掘机做事,活干了,钱要不到,他只好卖掉挖掘机跟人搞工程。
那几年还真赚了许多,车子越换越好,房子越换越大。
就在他们一家以为苦尽甘来的时候,他听信别人的话开始垫资接工程。
一开始就只是款下得慢,后来干脆就不下了,他又是个重情义的,不好意思不给工人工钱,让他们两手空空回家过年,就到处借钱给他们。
他为了结款大缩水跟审计那边打架,被打得住进医院,身体就那么垮了,出院后做了一阵子工程,一病不起,人就那么没了。
他死了,欠他的太多钱拿不到,他欠的,她在还,卖车卖房的还,不还良心过不去。
妇人看了看要债的老板,一般人听了她说的,都会同情,这人却没有什么反应,可能是见多了,见惯了,也可能就是这样的人。
“老板,我家那口子没结清的款,还能有结完的那天不?”
赵础说:“要看政策。”
妇人怀着一丝希冀:“大公司破产,房子没做好烂在那了呢?”
赵础直白道:“那就没希望了。”
妇人脸上白了一瞬:“……是啊,没希望了。”
丈夫生前走哪儿都带个包,里面装的各种证件发票材料,说是不能丢,结款要用。
现在都成废纸了。
赵础没安慰几句,他做钢筋工的时候,包工头就垫资做,发给他的工资是卖房子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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