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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这是一种悲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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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章 这是一种悲哀

林燃很清楚老约翰·摩根的生平。

在这条没有他的时间线里,对方在华尔街一直干到了九十年代,二十多年时间。

因为其摩根的姓氏,所以压根没有在基层呆过,最次都是个VP。

哪怕九十年代在争夺摩根家族大位中失败,早早赋闲在家,成为一名不折不扣的纨子弟,但架不住本能和经验都在。

加上九十年代索罗斯在亚洲和欧洲兴风作浪,摩根家族可没少跟在后面吃肉。

索罗斯都只是喝汤,摩根是吃肉。

这次对4v的操盘,堪比一场精准的手术,招招不致命,但是精确放血。

「教授,我们之间的配合有点过于完美了,我感觉我们应该早点认识。

如果我们早点认识,说不定能创造更多更大的战果。」

老约翰·摩根举着玻璃水杯感慨道。

当你大获全胜的时候,喝水都像是在喝威土忌,

他觉得林燃简直是妙人,他只是说一下大致的要求,林燃就能送上恰到好处的助攻。

无论是通过社科院往外传递信号,还是说在中间以农产品为由禁止凤梨出口,又或者是最后阶段恰如其分的放话和动作,他只是提一个大概要实现的效果,林燃对这个效果需要的动作和度都拿捏地相当到位。

老约翰·摩根心想,当年要是自己能有这麽一个同夥,又何尝要跟在索罗斯后面呢,完全可以自己再开一局。

林燃心想,是啊,我们60年代的时候认识,那时候确实是天衣无缝的好夥伴,在联手掏空阿美莉卡这件事上,那可谓是做的相当到位。

这里指的是越战期间,借着给阿美莉卡军队做供应商大捞特捞,华盛顿官僚和阿美莉卡财阀们的特权。

「教授,我过去还是太天真了,哪怕我已经这把年纪了,在很多事情上还是太天真了。」老约翰·摩根接着说道。

林燃挑了挑眉:「哦?你?老约翰,天真?我怎麽都想不到,你怎麽能和这个词语联系到一起,这就好比森林里的老虎说自己不喜欢吃肉一样滑稽。」

老约翰·摩根说:「有眼晴的人都能看出这次的行为是华尔街一手策划的,我甚至亲自去了台北,明示他们不能用行政手段来干预金融独立性。」

林燃轻笑了一声:「呵,不能用行政手段干预金融独立性,实际上是我们要收割了你不能反抗。」

老约翰·摩根脸上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教授,我们可以这麽做,但话不能这麽说。

总之我们摆明了要狠狠宰他们一刀,我知道他们不敢反抗,但好列能表现一点愤怒的情绪吧?

他们的第一反应你知道是什麽吗?」

林燃不假思索道:「当然知道,他们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我们有哪里做的不够好吗?引起了华盛顿的不虞?我们这就改!要加预算是吧,好我们加,要多买武器是吧,好我们买!要加大台积电在阿美莉卡的投资力度是吧,好我们这就来。」

老约翰·摩根听完后表情有些僵硬:「教授,你还真全都说对了,他们就是这反应。

甚至你提出的条件和他们当时的说法一模一样。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麽当你提出这样的交易之后,白宫的官员们没有一个反对。

原来他们都知道,我们再怎麽对待他们,他们也不会拒绝做一只阿美莉卡的豪猪,

这真的让我大开眼界,全球还有这样的地方,能让我们予取予求。」

老约翰·摩根的语气就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新大陆上还有金矿等着他去开采,眼神里透露出贪婪的光。

林燃内心觉得有些不舒服,更多的是悲哀。

不舒服的情绪很快一扫而空,他知道要想类似的事情不再发生,他所做的这些就很有必要。

林燃端起自己的水杯,轻抿了一口,杯中的水仿佛也染上了些许威士忌的辛辣。

他看着老摩根脸上那难以掩饰的贪婪,心中那股悲凉的情绪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发浓烈。

「老约翰,这片土地的复杂性,不是你所能想像的。」林燃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你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你以为他们是予取予求的羔羊,但实际上,他们早就习惯了扮演这个角色,他们不是没有反抗的能力,而是主动选择了不反抗。」

老摩根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教授,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麽叫习惯了?这是生存的艺术,他们很聪明,知道反抗的代价,也知道顺从的好处,你看,我们只动了他们一点皮毛,他们就急着送上更多,这种交易,对他们来说,不过是花钱消灾罢了。」

林燃没有反驳,只是自嘲般地笑了笑:「花钱消灾?如果一个地方,你每次去找他,他都急着给你钱,你还会觉得他有尊严吗?你还会觉得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吗?你只会觉得,他是一个可以随意取用的提款机,一个可以随意宰割的肥猪。」

老摩根的眼神变得更加炽热:「教授,这就是我说的天真,你是在为他们感到悲哀吗?你是在为我们的大获全胜感到不适吗?这难道不是我们一直以来所追求的吗?我们都在追求利益最大化,

他们主动配合,我们自然笑纳,这有什麽好悲哀的?」

林燃放下水杯,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老约翰,你只看到了他们的顺从,却忽略了顺从背后的代价,一个失去了尊严和自我的地方,会变得极其脆弱,今天你可以在这里予取予求。」

林燃没有继续说下去。

老摩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看着林燃的眼睛,试图从中寻找一丝玩笑的意味,但最终他只看到了严肃和深沉。

「教授,你好像并不开心。」老摩根说,「你是不是后悔了?」

林燃摇了摇头:「我没有后悔。因为我知道,要想避免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就必须亲手揭开它。只有让所有人看到,所谓的自由背后,是如此赤裸裸的利益交换,如此丑陋的现实,他们才有可能醒悟。」

老约翰·摩根说道,「教授,首先这并不丑陋,这是绝佳的艺术,它和任何一门手艺没有区别。」

林燃有些无奈,这也是为什麽他在白宫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是无法融化的冰,因为虽然他在白宫接受锻炼,但他的思维内核依然是中式的,依然是华国的。

哪怕这次下手的对象是,林燃也没有办法真正做到毫不留情地冷酷看待一切发生。

是完美的艺术表演还是一次血腥的屠杀,这取决于你的视角,哪怕林燃是编剧,他也没有办法彻底摒弃受害者视角对这次事件的看法。

「下棋者当然会觉得这是艺术,但棋子们很难觉得这是艺术。」林燃说。

约翰·摩根淡淡道:「教授,我们是棋手,不是棋子,当你是棋子的时候,你需要想办法让自已变成棋手。

我一直觉得欧洲的政客们,明明他们有做棋手的机会。

Ukraine是棋子,他们应该是棋手,但是这盘棋下着下着,Ukraine变成棋手了,欧洲反而变成棋子了。」

老约翰·摩根语气中充满了对欧洲的不屑一顾。

他接着说道:「教授,我觉得你想的太多,这是政治家需要思考的。

华盛顿很清楚燕京的算盘,燕京也很清楚华盛顿的算盘。

大T和驴党那帮人可不一样,他甚至和象党的之前那帮人都不一样。

他只想在这个任期内为他的家族积赞足够的资本,无论是政治资本还是金融资本,至于消耗阿美莉卡过去积累下来的信誉,他毫不在乎。

我过去会觉得我们这麽对待他们,他们还会愿意做豪猪?世界上恐怕没有这样的地方吧。

哪怕是俄国,我们能坑他们一次丶两次,但是没有第三次了,第三次,俄国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开阿美莉卡的怀抱。

但那个地区,我们过去出卖过他们,现在又采取这样的手段收割他们,他们还心甘情愿,觉得是不是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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