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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选秀风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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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选秀风波

东京汴梁城皇城中,十里长亭连营,三四万妙龄女子自大宋各州府汇聚而来,如春日漫山遍野的桃花,骤然绽在宣德楼前面的广场上,乱哄哄黑压压的一片。

经过赵俣同意,由蔡京亲自主持,户部先明确此次秀女参选范围。

具体就是,汉籍达官贵胄丶士绅望族女子,年纪十岁到二十岁,无残疾丶无婚嫁记录,处女,由各地方官员统计名册,逐级上报至户部。

此环节先排除不符合身份丶年龄的女子,确保根正苗红。

——后来,为避免其他少数民族的人有怨言,赵俣君臣商量了一下,又给了其他各少数民族贵族一共一千个名额。

朝廷规定,凡是京外参选女子,由户部统一安排交通丶食宿,在选秀前集中抵京,与京师女子一同到宣德门前集合。

各州府的护送官手持黄册,按路府依次点卯,名册翻过的簌簌声里,江南女子的吴侬软语丶蜀地少女的清脆嗓音丶中原姑娘的爽朗应答以及各异的少数民族的语言交织在一起。

她们大多都压着几分怯意,身着彩色罗衫,只有一小部分,身着浆洗得发白的细布襦裙。

仔细一看,就不难看出,她们眼神里无不藏着对皇宫的茫然与期许。

晨光初现时,少女们按高矮排成数十列长队。

待到午时,钦天监官员捧着罗盘来到阵前,选定「东南巽位」为起选点。

随着一声铜锣响,第一组五十名少女迈着细碎的步子上前。

她们每人持「绿头牌」(写有姓名丶年龄丶族籍丶家世的木牌),等待入宫。

少女按批次进入皇宫,由赵俣丶孟相丶刘清菁丶郑显肃丶王懿肃丶郭婷丶张纯丶李琳等逐一审阅。审阅时仅看容貌丶身段丶言行,若被看中则留下绿头牌(「留牌子」),未看中则「撂牌子」,直接遣返回家,可自行婚嫁。

「留牌子」的少女需再次入宫,接受更细致的考察,包括才艺(如针线丶礼仪)丶家世背景核查,少数民族的还要测试汉语。此环节会进一步筛选,淘汰不符合要求者。

朱琏丶朱璇丶朱凤英三姐妹凭藉着优秀的相貌丶才艺轻轻松松就进入了复选。

复选通过者,根据赵俣的心意分为两类:一类直接纳入后宫,成为赵俣的女人;另一类则指婚给皇子宗亲。未被选中留用的,仍会「撂牌子」,允许出宫婚嫁。

整个流程核心就是「择优选拔丶服务皇室」,既保证后宫和宗室婚配的优良血统,也通过家世筛选巩固赵氏的统治,别看选秀事不大,但这可是维护统治的重要手段之一。

经过层层选拔,三四万个秀女,最后只剩下四千多汉家少女丶一千少数民族少女。

一千少数民族少女直接进入赵俣后宫自不用多说。

只说,赵俣最后亲自在那四千多汉家少女中挑出来了三千,充入自己的后宫,剩下的一千多,则用来指婚给自己的一众儿子,也包括赵佖丶赵佶丶赵似丶赵偲的儿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赵俣的几个调皮捣蛋的儿子和赵偲的次子赵有忠,爬上太学的钟楼,拿出千里镜,偷偷地去看选秀的过程。

老实说,对于青春期的半大小子来说,这很正常。

青春期少年体内激素水平剧烈变化,会自然萌发对异性的好奇——这种好奇并非成熟的情感,更多是对不同性别的外形丶言行乃至生活状态的探索欲。

选秀场合汇聚了大量同龄或稍长或稍小的少女,且场景特殊(与皇室丶宫廷相关),恰好成为这种探索欲的具象载体。他们通过千里镜观察,本质是想满足「异性究竟是什麽样的」丶「这些女孩和身边人有什麽不同」的懵懂疑问,就像会好奇翻看课外书里的未知内容一样,是生理发育带来的本能探索。

还有,青春期少年正处于摆脱成人约束丶建立自我认知的阶段,对不能做的事会天然生出一种挑战欲。

「选秀是皇室大事,私下偷看是不被允许的」——这种「禁忌感」反而会激发他们的兴趣。

爬上钟楼丶用千里镜观察选秀的行为,更像一场小冒险:既能通过成功避开约束获得成就感,也能在同伴间(如兄弟丶堂兄弟)证明自己有胆量丶不胆小,本质是通过打破小规则,试探自我边界丶寻求同伴认可,是青春期自我认同构建的一种幼稚却正常的方式。

选秀又关联着皇帝丶皇室婚配等远离日常的特殊场景,对生活圈子相对固定的少年来说,这种场景本身就充满吸引力。他们观察的不仅是少女,更是对「皇宫里的事」丶「皇室的生活」的向往与代入——想像自己未来是否也会经历类似场景,或是单纯对非日常的新鲜事物感兴趣。

这种心理和少年会扎堆讨论武侠故事丶历史传说一样,是对超出日常经验的世界的好奇,而选秀恰好提供了一个可观察的丶具象的特殊场景,让他们的向往有了落脚点。

总之,青春期少年的这类行为,是生理发育催生的异性好奇丶自我构建过程中的挑战欲,以及对特殊场景的向往三者交织的结果。他们没有复杂的功利目的,更多是出于青少年阶段特有的丶纯粹的心理需求,因此完全符合这一年龄段的行为逻辑,属于正常表现。

但话又说回来,别看这些秀女实际上跟这些皇子年纪差不多大,但她们中的大多数,都将成为赵俣的妃嫔,也就是他们的「母亲」。

如果真从这个角度来看,这件事就彻底越过了伦理的边界——少年们懵懂的探索欲,撞上了皇权定义下的「辈分秩序」,瞬间从青春期的正常好奇,变成了对皇室伦理的无意识冒犯。

那些与他们同龄的少女,一旦被纳入后宫,「皇子」与「庶母」的身份就被皇权牢牢定死,哪怕年龄差距微小,辈分的鸿沟也无法忽视。

一众皇子或许不懂这层沉重的关系,只凭着本能观察异性,但从伦理框架里看,这种「偷看」的对象,早已被皇权赋予了不可逾越的身份属性,让原本纯粹的青春期行为,蒙上了一层皇权制度下伦理错位的尴尬与错误。

所以,得知此事了之后,太学的一众官员,感觉事情有些棘手,不知道该怎麽处理此事,他们甚至不知道该不该处理此事。

有主张惩罚之人,声色俱厉:「此非小节!诸皇子乃天家储贰,当谨守纲常。太学钟楼非嬉游之所,选秀盛典岂容窥伺?今以千里镜私观秀女,纵其年少,然所窥者或为未来庶母丶或为宗妇,此乃乱常之萌!若不稍加惩戒,恐他日愈发僭越,何以正皇室威仪丶示天下礼法?当奏请陛下,罚其闭门思过三月,习《礼记》百遍,以明尊卑之序!」

有主张宽大处理之人,说:「诸皇子年方总角,正是情窦初开丶童心未泯之时。彼等不知选秀背后伦理纠葛,只念观人之趣,又贪违禁之险,纯然是少年顽劣,非有悖逆之心。昔年汉昭帝为太子时,亦曾与宫人戏逐,武帝未尝深责。今若小题大做,反伤皇子天性,且恐陛下念及父子情分,未必准奏。不若遣太傅私下训诫,令其知晓此事不妥即可,何必兴师动众?」

还有和稀泥的人,缓缓道:「惩之过严,恐失皇子向学之心;宥之过宽,又恐废弛礼法。依某之见,可分两步:其一,令诸皇子之师入府,暗喻此事已为太学所知,晓以『辈分有别丶盛典当敬』之理,促其自省;其二,太学暂不具折上奏,待观皇子后续行止——若此后安分,则既往不咎;若仍有轻佻之举,再联名请陛下裁决。如此既全皇室体面,又不失礼法约束,方为妥帖。」

皇家无小事,尤其牵扯皇子与礼法,太学官员争吵不休。

主张严惩的拍着案几,翻出前朝「皇子失仪必纠」的旧例,说今日纵容偷看,明日便敢漠视尊卑;

主张宽纵的则急得直摆手,反覆念叨「陛下最是宽厚,岂会因小儿之事动真怒,真罚了,恐迁怒太学」。

中间派想打圆场,提议先派人去探探赵俣的口风,却立刻被两派同时反驳——严惩派骂这是「徇私畏上」,丢了礼法官员的风骨;宽纵派则怕消息走漏,反而让皇子们落个「被监视」的名声。

一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

最后,太学学正秦桧提议:「不若请几位太学中德高望重的皇子宗亲前去处理此事?」

一众太学的官员听言,眼睛全都是一亮。

秦桧这招确实高明,直接解了太学官员的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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