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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勾起,讥笑道:“你把下午的对话仔仔细细重复一遍。”
晚毫觉得大公子有点小题大做,便偷偷看了一眼晨墨。
两个小厮中,晨墨是大夫人亲自挑选的,如今已经十八了,一直是大公子院子里的主事人。
见晨墨点头,便将下午偷听到的话,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说完后口干舌燥,偏大公子并无太大的反应。
他自那场大病之后,情绪一直很少起伏,沉默寡言,此刻只能听到琉璃念珠轻微的波动声。
华贵的琉璃轻轻碰撞着,成了此刻唯一的动静。
晚毫莫名心慌,忍不住抬眸去看大公子,却看到大公子不知何时已经摘了毛巾,正沉默地看着他。
那双肖像夫人的细眉微微蹙起,黝黑的瞳仁便显出几分凌厉。
晚毫吓得跪在地上。
这一声动静反而惊醒了江苍。
“黎公的标准?”他低喃着,蓦得轻笑一声,“原来是这样。”
江芸芸此刻也正坐在台阶下,思考着归家前,黎循传最后不经意问出的那个问题。
——黎公对她到底是什么标准。
作为一个教育过无数子弟,经验丰富的老师,他自然知道按照江芸芸无师自学的写字水平,肯定是写不出他想要的东西,更达不到他要的水平。
她既非天才,幼年有识,又非年少苦读,早早启蒙,她就像一块突然冒出来的石头,得了一点教化,称得上一点认真勤奋,可这样的人在这个士农工商,读书为先的朝代从来不缺。
一开始,江芸芸一直害怕黎公是不是根本不想收她,所以想找个借口把她打发走。
哪有比一个文盲自学更折磨人的事情,她不识字不会拿笔,没法完成他的功课,若非她是江芸芸,没有前世十来年的读书经验,想来早早就放弃了。
可那日雨日送她归家时,她又恍惚察觉到黎公并非这样扭捏之人,他若是真的不想收,那定然是断然拒绝的。
那他一定也是动了收徒的心思,碍于缘由并未直接应下,也许那个心思还差一点契机,才能像星星之火一样彻底烧了起来。
所以他布置了这个功课。
江芸芸借着夜风,注视着漆黑的院子,竹林借着稀薄的夜色,枝叶倒映在墙面上,微风掠过,就好似飘忽的爪牙。
江渝胆子小,被吓过好几次,这些年一直跟着陈墨荷一起睡。
小院每月的烛火都是限额的,一个月才十根,周笙十分节省,平日都舍不得用,只有她要读书的时候,才会点起一根,后来又觉得暗,点起了两根,尤是如此,还觉得会伤了眼睛。
江芸芸自从会背三字经后,就再也没有点过蜡烛,每日坐在夜风中来来回回背了几遍,又用竹枝在地上把自己记不住的字摸黑写了几遍,最后在夜色中放空片刻,便回去睡觉。
——夜晚看书伤眼睛。
她是这样安慰周笙的。
今日她做好工作,却没有回去入睡,只是一个人坐在台阶下,借着夜色的寂静,反反复复剖析着黎淳给她的问题。
——他到底要什么?
——或者,他到底要江芸芸给他什么?
若是他真的交上了这篇三字经,是黎淳想要的吗?
一篇一笔一划,没有笔锋,没有筋骨,字迹死板呆滞的三字经。
它的内容肯定是对的,它的笔画也一定正确,唯一的问题大概就是那个字,可这已经是从未读书过的江芸能给出的最好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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