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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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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赵令恣的爹,唐皇上纳贵妃的那天。

唐皇的纳妃仪式进行得奢华无比,半座城池这么大的皇宫里,每一处屋檐上都绑上了彩绸。层层叠叠的彩绸里,高鬓宫女眼睫低垂,捧着琉璃花灯,静静穿行其中,像一条条流动的光河。唐皇被无数条浮光掠影的河簇拥在最中央,又被暖流似的笑语团团煨烫。他拥着美人纤细的腰肢——是他新纳的贵妃,于是他低头,堂而皇之的,享用般地去咬她凝霜的腕。周围也就配合地响起细碎的暧昧轻笑,乘着令人骨头酥软的丝竹弦声,温软地在流光溢彩的黑夜荡开。谢仞遥静静在远处,看着高台上这荒/淫的一幕,他视线只在高台上停留了一瞬,就移开了目光,去环视周围。他是跟着王闻清的回忆到这的,此时此刻,他能看见唐皇,那么王闻清也能看见。果真,不知何时,也许就只是一个瞬间。

乐声停了。

天地间蓦然陷入了干脆的、广阔的冷寂。

谢仞遥耳边,响起了一声微弱的声响。

是水坠入河中的,滴答一声。

却如深山之中银钟长鸣,层层声浪叠叠袭来,在群山之中回响,震得谢仞遥转过头去。

他看向高台。

还是那个高台,上一瞬还盛满了女人们温软的体香,这一瞬女人、花灯、丝竹都已不见,于一霎消逝。未散完的笑凝成了晨露的霜,带着浸骨凉意,薄薄地铺满了一层高台。高台便顿然冷冽起来。

中央一把龙椅映着惨白月光,上头唐皇端坐。他粗壮的手臂间还拢着一截细腰,细腰的主人柔顺地倚在他怀中,头颅微微倾斜,枕在他胸膛间。雪白的颈间,血肉模糊。

那颈的一半已经与肩膀裂开,汹涌的血喷出,流水一样地铺满了她软红的嫁衣。

她还有些体温,如一朵开得正饱满的芍药被猛地捻碎,指腹拂过去,还能触摸到残留的香。

她甚至破碎得比芍药都要快,以至于明媚的眸都还没来得及闭上,唯余坠着珍珠的步摇斜落在她眼尾轻晃。一具刚刚出炉的,活色生香的尸/体。

唐皇将她绕着自己颈的手臂拿下来,手滑到她手腕上,握住放在唇边吻了吻。便是捏着纤细手腕的这只手里,两根手指中间夹着一把匕首。匕首颤颤摇动,刃上的血珠一点点地滑落,砸在高台玉石板上。

像水坠入河流的清脆。滴答、滴答…

“当初你杀赵妍时,也这样?”有声音从谢仞遥背后传来,他回头看去,看见了朝这里走来的赵令恣。

他从浓稠的黑夜里走来,面上没有了谢仞遥一直见到的,满不在乎的笑容。

青年连唇角都紧紧地抿起,厌恶从眼睛里倾泄出来,裹着杀意。王闻清几人跟在他身后,无声地与唐皇对峙。

唐皇轻轻放下了那截雪白的手腕,看向赵令恣,脸上是身为父亲的慈祥微笑,关心道:“吾儿许久不见,可还安好否?”

“不是这样的,”他柔声向赵令恣解释,“你妹妹有你给的护身灵器,一下没死,第二下才没气。”

夜色更稠了些,漫天的绸缎似乎也被露水沾湿,再无轻盈,沉沉地坠在天地间。

黑夜雾气四起,该下雨了。

赵令恣看着他怀里死去的新贵妃:“你杀了赵妍和这个无辜之人,要瞒的,到底是什么?”“说什么瞒不瞒的,”唐皇哈哈大笑,“你是朕的儿子,你想知道,朕自然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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