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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挡住后方金丝楠木八仙桌前,男人修长如玉的清影。

西靖太子贺兰歧身残志坚倚在美人靠上。

他断了一条腿,手也骨折吊在脖子上,另一只勉强还能动的手,端着一杯烈酒,慢条斯理地喝着。

举起酒盏朝谢珩示意:“太子殿下果真是戒酒戒色,清心寡欲呐。”

“这样尤物似的孪生姐妹花,殿下竟然都不愿瞧上一眼。”

贺兰歧笑得欠抽,视线不露声色扫过谢珩眉心的位置,锋利的眉心微微一蹙,在美人榻上翻了个身,龇牙咧嘴坐了起来,又转头看向另一边:“二殿下。”

“赶紧收一收你的口水,要流到桌面上了。”

二皇子谢承燕一双眼睛就差粘在屏风后方的歌姬身上,他闻言吓得一惊,下意识用衣袖擦嘴。

等擦了一个空,才反应过来贺兰歧又是在忽悠他。

谢承燕心惊胆颤往太子谢珩那边看了一眼,见他那位说一不二的太子大哥,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给他,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他要是知道贺兰歧这脑子有病的玩意,会半路拐去东阁,闹死闹活也要叫上太子,他真是脑子有病,才跟着一起。

正在这个时候,雅间外响起伯仁的声音:“殿下,属下有事要禀。”

谢珩把玩着青瓷酒盏的指尖一顿,手腕上淡青色的经络隐隐浮现,他宽大袖摆从桌面上掠过,漫不经心站起来。

“太子殿下,这是要去哪里?”贺兰歧斜着眼睛,玩世不恭地问。

谢珩抬眸,漆黑瞳仁压着冷色:“你闲来无事,约孤至此。”

“想做什么?”

贺兰歧大笑:“我能做什么?”

“我可是西靖出了名的纨绔废物,眼下身残志坚连路都走不利索,难不成还能杀人越货?”

谢珩伸手,冷白的指尖在桌面敲了敲,唇角的笑痕加深:“孤听闻贺兰太子前些日去玉京山里跑马,不慎从山崖跌落。”

“说来是孤的不是。”

“没有约束好下边不懂事的弟弟。”

贺兰歧略微扬起眉:“听闻太子殿下不沾酒色?”

“真的假的?”

雅间内,弹唱的歌姬不知何时退下去,伯仁领着黑衣暗卫破门而入,透着锋芒的长刀上犹似沾染了血迹。

周遭陷入死寂。

“啧啧啧。”

“不愧是太子殿下,杀人的速度可真是快。”

“就这么不愿留下,陪我喝酒?”

贺兰歧一双眼睛微微上挑,灰褐色的瞳仁透着阴郁之色,那张脸明明生得十分好看,却给人一种像是死了太久,而透出的灰白色,唇色红艳,好似涂了女子的口脂。

谢珩修长指节端起桌上的青瓷酒盏,盏内酒水微漾。

下一瞬,酒盏反扣桌面,不漏半滴。

“妄言而已。”男人凉薄的唇染了水色,习惯性微抿,眸光冷若冬冰。

在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贺兰歧用极轻的声音笑问:“太子殿下连一个时辰也多留不得,难不成是去给人收尸?”

“啧啧啧,传言中薄情寡欲,不沾荤腥的太子殿下。”

“没想到也有一天,会为女人动心。”

“镇北侯府陆家真是好命,不愧是死在雁荡山下的忠魂。”

“殿下铁树开花,陆家坟地也要冒青烟。”

谢珩漆深的眼底,看不出半点情绪波澜,他居高临下看向倚在美人榻上的贺兰歧,薄唇抿着冷笑:“下回你再跌下山崖,孤不介意亲自给你收尸。”

贺兰歧往后一躺,闭着眼睛说:“太子殿下放心。”

“本人命贱,一时半会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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