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2 / 2)
“总之不是正道……后边好像遭了天谴,因果反噬,这一族便逐渐没落,现在基本没消息了……”
“对了。”
江知夏想起什么,
“我回去和师父说起上个瘴境的事,师父和我说到,那培育浇灌血蔷薇的邪术,好像就是出自这灵月族。”
“咦。”
江知夏突然意识到,“若是这灵月阁和灵月族真的有关,灵月阁又和这新生的瘴源有关……”
“那岂不是这两个瘴源都与灵月族有牵扯!”
虽然只是突然的猜想,可一时间,江知夏只觉细思极恐。
长宁亦是沉吟,她想起崖下那和她做交易的声音,那声音的主人……会和这灵月族有关吗?
也是这时,长宁突然想起,她的任务似乎只是消除瘴源。
至于这灵月族,这鬼城,这城中古怪的情况和肆虐的妖邪,其实都与她无关。
可几乎是下意识的,她自然而然地将这些也纳入到自己的任务中。
斩邪灭魔,似乎是一种本能。
过去的我……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长宁脑中浮现这一问题,又很快淡去。
她告诉自己,斩灭妖邪可以帮忙,但无论怎样,都要将清除瘴源放在首位。
“阿宁姐姐,你有什么法子可以和外面联系吗?”江知夏神情凝重,“我得想办法联系上师父。”
长宁回忆了一下:“我前几日和那临城少主见了一面,他说有派人进城打探消息,那些人手中有传消息的法器。”
“明日可以试着去找一找那些人。”
只是,长宁蹙眉:“我从临城少城主处打听的那些消息里,只是说城中晚间百鬼出行、各种邪物肆虐……”
“并未提到这什么灵月阁。”
此时,那尖锐的声音仍在街道上回荡,“灵月阁出行,速来朝拜……”
“按理说,这灵月阁如此大的阵势,不该没有消息传出去啊……”
“除非。”长宁沉吟,“还有什么我们暂不知道的隐情。”
听她说到江衡,江知夏一时愣住,旋即有些兴奋:“阿宁姐姐,你竟然见到了那江家少主吗!”
“我听说那江家少主好久了,一直没机会见。”
“据说,他不仅生得一副好相貌,性情亦是上佳,还是个痴情的,心里只有那早逝的未婚妻,从没听他和别的女子有牵扯……”
听到“未婚妻”三字,又见江知夏一脸好奇,长宁神情很是复杂。
好在此刻,江知夏突然感受到腰间法器震动,神情微变:“师兄醒了……”
她瞬刻将江衡抛之脑后,又惊
又喜,忙不迭道:“阿宁姐姐,我师兄好像醒了,我先回去看看他……”
……
江知夏来去皆是风风火火,随着她离去,屋内重归沉寂。
此时,由于那所谓灵月族出行,窗外的天色被映得微亮,愈发衬映得屋内昏暗。
长宁习惯了夜视,不需要光亮也能看得很清晰。
只是,她顾及到榻上昏睡的慕辞,为了能及时察觉他的状况,还是起身点亮了灯烛。
昏黄的光线充斥屋内,长宁给烛台添了个小法术,便将之端到了榻边矮桌上。
就在这时,慕辞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眉心紧拧,平放的手无意识抓挠着被单,似若在做什么艰难的挣扎。
“慕辞?”
长宁察觉到他状况变化,试着唤他的名字,可得来的却是他愈发剧烈的颤抖。
仿若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他唇角溢出压抑的闷哼,手指紧攥着衣角,眼尾洇着一抹病态的红。
蜷缩,挣扎,痛哼……
痛苦且隐忍。
长宁怔怔地看着,心仿佛也跟着提起。
她喃喃问长剑:“阿辞,你说……他是梦到了什么。”
长剑震动两下,又晃了晃。
“你要我喊醒他?”
“可他好像听不见我说话……”
长宁犹豫了下,一面试着往他体内输入灵气,一面继续唤他的名字。
“慕辞?”
“慕辞……”
输入的灵气宛若泥牛入海,半点反应也无,而那一声声呼唤像是起了作用。
慕辞眼睫颤动,攥着衣角的手顿住,紧抿的唇颤了颤,慢慢地,溢出一声微不可闻的“阿宁”。
随后的话过分含糊,长宁并未能分辨清,因为,慕辞睁开了眼。
许是光线过于昏暗,迷蒙间,长宁竟觉这双眼有些陌生。
覆墨一般的漆黑瞳仁里,半点光亮也无,有的只是要将人吸进去般的无边暗流。
他眼尾愈发红艳,乍一看去,仿若淌出的血泪。
长宁愣住:“慕辞……”
听得这一声呼唤,慕辞眼神终于聚焦一般,缓缓对准了她,旋即,眼底竟升起些茫然:
“阿宁……”
他声音喑哑得惊人,
“我是在做梦吗……”
此刻,不光是眼尾洇红,慕辞眼底暗红翻涌,目光深深地看着她,执拗且贪婪,仿若要将她整个装进眼底。
长宁没听懂,只当他是发热昏了头,蹙眉伸出手,想要去探他此时情况。
可她手还未触及他手腕,却骤然被反握住,牢牢按在榻上,旋即,仿若有一团火扑来。
少年一手按着她的手腕,另一手将她抱住,仿若横冲直撞的小兽一般,红着眼凑近她,执拗地唤她的名字。
“阿宁……阿宁……”
他整个人仍很热,带着些蛮劲,贴着亲上了她的唇角,与其说是亲,更接近于咬。
清浅的皂角香气充斥在鼻腔,昏黄灯烛下,他咬上她唇角,稍尖的牙齿磕在唇瓣上,纵然力道不重,亦带来些酥酥麻麻的痛意。
这微微&#30
340;痛意叫长宁清醒过来,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方才,她只当他还在病中,伸出的手压根没带力,才会这么容易被他按住。
可接下来发生的那些全然超出了她的认知,不知怎的,听着那一声声嘶哑的“阿宁”,她一时竟忘了反应。
脖间突有凉意滴落,蜿蜒而下。
听着那洇着泪意的低唤,长宁怔怔意识到,是他哭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