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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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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室里,闭门不出,阿雀只能从纸窗的倒影中看出他像是在誊抄着什么。

实在无法,阿雀便拖着一条病腿,又到周边转了转,意外发现了一小片田地。

关于任雪流的奇药药引的来历,江湖上向来众说纷纭。有人说是他从雪域来的圣物,有人说是他协助武林盟诛灭魔教所得的回报。但这药引究竟为何,却至今无人知晓。

阿雀理所当然地觉得它应是一种药草,便凑前去看。可田里只是些随处可见的青菜,令人大失所望。

前世任雪流说什么要到折苇山务农,竟当真践行了这一诺。可惜这些面黄肌瘦、可怜兮兮的青菜,与他不食人间烟火的相貌是一脉相承。

阿雀到柴房收拾了些草木灰出来撒了,对着青菜们摇头道:“你们自求多福罢。”

山中无甲子。一个恍神,天又黑将下来。

阿雀回房后,未见到隔壁书室点灯,想来任雪流出门去了别处。他福至心灵般,向昨日的坟墓走去,果然在那儿见到了任雪流。

他正在烧纸钱。

一叠叠黄纸在火焰中蜷曲,尔后燃烧殆尽。碎屑趁着微风,纷纷扬扬地在火上乱舞。他的侧脸也被火光染得橙红,神色晦暗不明,像一尊铜铸的、状若无情的神像。

今日是七月初一,鬼门洞开之时。至于是不是柳琮的忌日,阿雀也记不清了——其实,他连自己的忌日都不甚确定。

火焰盛极,阿雀不敢靠近,站在一旁。偶有火星飞来,令他不由偏了偏头。

“你害怕火?”任雪流仿佛才注意到他,瞥来一眼。

阿雀自然称否,不想让他发觉「江阙」的蛛丝马迹。况且,即便是前世,也不至于连这样小小的火星子也害怕。为使他信服,他又凑近了些,而后惊喜地发现,这具身体没有亲身在火场中体验濒死,好像真的不怎么怕火了。

任雪流便没再同他说话,专注地用树杈将未烧着的纸钱翻起,使之燃尽。末了,又一张一张地扔进去些白纸。

那白纸上密密麻麻地覆着黑字,像是信笺一类的东西,很快便被火舌吞没。

无意间,其中一张被风吹起,飘至阿雀脚边。他拾了起来,本欲还到任雪流手里,纸上的文字却攫住了他的目光。

「吕方回」——是《水月缘》中男主角前世之名。他凝眸细看,字字句句,竟似乎是没有读过的新章。

但还未读完,任雪流便接了过去,转瞬间投入了火中。

阿雀一惊,几乎不假思索地伸手去夺。火焰险些燎伤手指,他却浑然不觉,就着半燃的纸页扫过后半部分,直到任雪流匆匆将行将烧尽的白纸打落。

“你疯了?!”任雪流蹙着眉头,攥住了他的手腕。阿雀没能挣开桎梏,只好张开五指晃晃,示意自己无碍。

他仍沉浸在思绪中,忍不住问道:“这是《水月缘》的第四册?杜子春竟又出现了么?”

话音未落,眼前人的神色却倏然一变。阿雀不禁想,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错话。

“这一章所载的,是从未刊刻过的前尘之事,你怎会知道那是《水月缘》?”

任雪流的声音压得很低,好像忍耐着莫大的痛楚一般。

阿雀一时怔住。

记忆两世重叠,有如一团乱麻。

——前世任雪流曾赠他《水月缘》第四册的半本残稿。「吕方回」的名字,原是在那一本中才提到么?任雪流说得不错,世上能认出这页纸出自《水月缘》的,想必没有几个了。

他答不上来,不由倒退了几步,却被石碑拦腰挡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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