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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挨了一记,阿雀彻底清醒过来。看着小霖忍俊不禁的样子,他默默擦掉脸上的水滴,向窗外投去一瞥。
又是清晨,船夫正解缆放船,预备再度启程。小舟日夜不歇地行驶,估摸着今日便可抵达折苇山所在的灵秀府了。
“看我早晨钓的,厉不厉害?”小霖笑吟吟地,一手利落地将鱼拍晕了,“今日加餐!”
阿雀迟疑了下,没回话。她想了想,又道,“不收你钱,这下好了罢?”
她这样善解人意,倒教阿雀有些赧然。他握住干瘪的荷包,还未推拒,笑容爽利的船家女便给他堵了回去:“好啦——这么大一条,我和爹爹两个人也吃不完。”
话已说到这个地步,再拒绝就不识抬举了。阿雀摸摸鼻子,道:“多谢。”
小霖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你就带这么点盘缠,便想去问圣子大人求药,勇气可嘉呀。”她掰着手指说,“不过既是圣子,想来也不追求这些身外之物。”
阿雀一愣,经小霖这么一说,他才意识到自己从未考虑到要用钱来打动任雪流。只是究竟怎样请求他,还没有头绪。
约莫半年前,他在这个十六七岁少年的身体中醒来。当时懵懵懂懂的,好像方从石头缝里蹦出来一般,茫茫天地之间,只得空落落的一个人,找不到自己的身份。
他跟随流民的脚步,四处乞活,渐渐想起了前世的记忆——他如何为云雨宫杀人,如何与任雪流相遇,又如何戴罪而死。相隔忘川河水,死前曾体尝过的锥心刺骨似乎隔了一层雾气,不甚清晰了。
有那样多人渴求死后托生,却是他得以再世为人。想来真是讽刺。
这副身体太过瘦弱,在饥饿的灾民里占不到优,施粥时往往被挤到边角。
或许也是他没有什么争胜之心的缘故。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得到新生,莫非这才是他的业果?
险些饿得要死了的时候,有人递过来半个馒头。他抬头看去,那人胡子拉碴,白发和黑发杂乱地结在一起,已经不再年轻了,但有双很有神的眼睛。
后来他便跟着这个人走,唤他师父。师父是个颇有经验的老乞丐,总能抢到食物。他有时觉得,师父并非必须依靠乞讨维生,只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阿雀也问过师父为何会帮自己,师父说,他无儿无女,死后若无人扶灵,太过凄惨。
“不用给我养老,只要送终就行。”说这话时,师父却是乐呵呵的。
乞讨到一座小城时,正巧遇上一家医馆在招学徒。这家的大夫是位未出阁的小姐,在大炎很不常见。
因为答应了师父要给他送终,阿雀决意不能再过朝不保夕的日子,便去这家医馆应征。凭借前世做药人时从姑姑那得来的经验,也算马马虎虎通过了。
沐大夫心善,在医馆后院理出来一间原作储物用的小屋,供他二人居住。如此一来,他便在这座名为「弥镇」的小城落了脚。
在弥镇度过的每一天,对阿雀而言都新奇得很。不用担心何时会收到云雨宫的传信,也不用随处听闻自己的骂名。只是按照方子分拣药材,竟然就能得到当地百姓的喜爱。
第一次听见一位大娘的夸奖他「阿雀做事真麻利,人又机灵」时,阿雀愣在当场,直到师父走过来,揶揄他脸红得像猴屁股,他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弯弯眼睛。
当晚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师父被他吵醒数次,最后忍无可忍轰他到院子里吹风去。他立于中庭,看着仲春冷白的月,忽然想起任雪流。
很想跟他说说自己的际遇,说一说,原来被爱并非想象中那样困难。前世他并不明白,才会为此做出许多在旁人眼中无可救药的错事。
可惜任雪流从来都不是他的朋友,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了。
阿雀觉得弥镇很好,已决定余生在这儿生活下去。
但好景不长,有天师父突然犯了癔症。沐大夫好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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