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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了片刻,神思慢慢清明。
这不是她头一遭苏醒。
她在昏睡了三日后,原已醒过一回。
醒来了,见得这处主事的最高官员,姜灏姜令君。
姜令君和她说,“六月廿二,殿下来漳河当日,湾子口诱出卫容,便拉开了此番战役的最后序幕。司空已连夜去往前线指挥,暂无暇伴您。当下,且由臣照料殿下。殿下所需所惑,皆可与臣说。”
隋棠颔首,“他说有一场局,劳令君与孤细说,令君说说吧。”
姜灏遂将前后事宜尽数讲来。
讲至最后问,不知殿下心意几何?
营帐之中比不得府邸楼阁,隋棠卧在蔺稷的榻上,如今召来臣子叙话,一时也无帘幔屏风遮挡,只后背垫了一床被褥靠着缓劲,前边置一方毡布作屏。属臣离得远些,尽力将眉目低垂。
隋棠并未觉得不适和尴尬,只在听来的一字一句中,心潮慢慢起伏,又缓缓平下,最后重新热浪翻涌。
手中握紧一物,上有铆钉,就要嵌入她掌心。
不是因为被蒙于鼓中的
气恼,乃因对方所讲种种皆与她来时途中的一梦重合,与她所盼所期一般无二。
令她心神激荡。
她何德何能,梦想成真。
她想起去岁正月里,她频繁登门姜府终得解惑,说服自己留下后,那个男人与她说,“这步你先走,我会还你的,不会让你太辛苦。”
原来,他竟是这样还她,朝着她走来的。
不知殿下心意几何?
姜令君还在问。
隋棠太累,心绪起伏太大,一时张口没能发出声响,只死死握着手中物,后缓缓松开,爱怜抚摸。
眼泪夺眶时,她的唇瓣还在哆嗦,语不成调,话意模糊。
但与她一般遗憾却又满怀欣慰的尚书令还是听清了,她说的是“不虚此行”。
姜灏起身拜辞,未再扰她,只让她好好歇息。
她松了口气,听话歇下,如此一睡竟又一昼夜过去。
醒来,便是此刻时分。
数日的修整,汤药的喂养,让她精神恢复了大半。侍女过来给她盥洗,告诉她眼下是六月廿六的傍晚,司空还在前线,不曾归来。
她倚在榻上,摸索到了数日未曾离手的东西。
他的一只护腕。
那晚,她已濒临绝望。
鬼火草将夜空烧亮,敌军的人马退去,护她的人拖剑上前。
承明受得伤比她重得多,胸膛、手臂、足腕都是刀剑伤,身上血和汗连成一片,踉跄跌向她时,撑着最后一口气抓上她的手,让她握住剑。
她除了抱好他,握牢剑,什么也做不了。
在接连的躲避、跌撞中,她已经不记得最初承明给她指定的方向,不知何处是所谓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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