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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哭一声就往隋棠身上蹭一下,蹭一下攒些力气便继续哭……
于是这样一哭一抱中,隋棠突然便觉得亲近起来,僵硬地身子慢慢放松,伸手轻轻拍她背脊。
也没拍两下,少女便又忽得腾起,“我走了,你上课去吧!”
隋棠怔了怔,人已经跑开了。
她摸过湿哒哒的肩头,发皱的衣帛,低眉笑了起来。
为蔺禾放下一段执念,为自己陆续被人需要。
*
隋棠换了身衣衫方来望烟斋,来时承明却要走了。
“老师,今日还没上课呢!”隋棠心虚道。
“殿下请臣来的目的是为上课吗?”承明的声音有些冷,话如利刃直戳她心思。
隋棠怀里抱了一壶雄黄酒,低着头恭维他,“老师怎么瞧出来的?”
尚在楼梯口,虽有侍女扶着她,但她背对陡长的台阶,南北窗牖开尽,微风入内也是呼呼作响,吹拂她覆眼的白绫,叠层的纱裙,衣袂飘飘。
似人立山巅,慑人心魄却也让人揪心,恐有跌落的风险。
承明便是如此,心忧无极,足不受控地退后,“殿下往里站站。”
明明要走却又留。
隋棠闻他声色变得温润,便知不再生气,只将酒放于案上,“孤今日不回宫赴宴,三郎亦不在身边,阿母去了百里池,蔺禾自是回房哭去了,如此孤便是只身一人。老师也一人,您若赏光,我们一起过节,用个午膳,如何?这是我上月随着司膳她们学习制的雄黄酒,与老师共饮。且当学生给您赔罪了。”
说着,公主退身于案后,恭恭敬敬行了个弟子礼。
一案之隔,承明跽坐在席,看伏拜于地的公主。
她说给他赔罪。
然,她何罪之有。
昨日侍者给他传话,说公主请他今日继续授课。他便觉古怪,半年来,她从未在节庆休憩的日子提出这等要求。
他本可以刨根问底,发现端倪便推辞不来。
来了,见到蔺禾的那一瞬,他亦明白了。
他也还是可以立时离开。
但为何留下?
一半确是想借此断了那女郎的心。
一半是……想看看她。
亦或许是感同身受那求而不得的滋味,他今日才愿意好声好气与之说那样多的话。劝女郎早悟兰因,苦海回身。
劝她亦劝自己。
于是,承明起身,绕过席案扶起公主,后重新落座。
“公主言重了。”承明目光扫过门边滴漏,此刻距离午膳还有一个多时辰,若是讲课他能觉得辰光匆匆,但就这般处之,实在过于漫长。
实在过于容易催生出他那点就要破土的嫩芽。
那是不可见天日的。
“午膳便罢了,臣今日有约了。”
公主恍然,眉目亦粲然,“孤的不是,蔺禾都与孤说了,老师有心仪的人了。自是要与她过的。”
“那孤不留你了,你赶紧走吧。”公主站起身来,满脸都是耽误了他时间行程的报赧,“等等,这个酒老师拿着。”
她捧起抱过来,长裙拽地,纱拂案面,双目有疾的姑娘,很容易被桌角绊倒。承明似将她看得入神,这会觉得倩影从眼前移过,如梦醒回神,赶忙上来接过。
“谢殿下。”他迎得有些急,接坛时指腹碰到她指尖。
尤觉冒犯,往后连退了两步。
“是哪家姑娘,孤给老师作主!”隋棠完全不知他神色举措,只笑盈盈闲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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