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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禁足时已写了请罪书,望皇上保重龙体,不要与他置气。
承福从袖间摸出等候已久的一纸东宫亲笔。
燕琅玉一言不发,接过来,垂目御览。
言语恳切。
看得出这篇文书也是誊抄过数次的,因此字字笔锋工整。
燕琅玉看过,将它压在白玉镇纸下,站起身时面色较为舒缓。
察言观色,承福朝外吩咐:
“摆驾瑁勤宫。”
御驾到了瑁勤宫时,太子跪在地上显出恭谨,没有再絮絮阐述这两日被劫之事,毕竟一切都已经写在请罪书上。
燕琅玉缄默不言,目光环视一周。殿东,橘红的暮霞落在案上,那书已经翻至一半,看来在他到来之前,太子的确是在读书的。
太子仍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一副样子,像是准备承受他的九五雷霆。
屏退宫人。
燕琅玉没有出言训斥,只是平静叫他起身。
燕琅玉垂目打量他片刻,见太子面色红润,没有半点饥疲之态。难得,被劫走两天,看来过得不错。
“他将你挟去行宫,问过你什么吗?”燕琅玉淡声问。
太子思索:“他当晚问过儿臣饿不饿,要不要进膳。”太子昂首挺胸,骄傲也似,“儿臣怕他下毒,自然说不要。”
燕琅玉却没夸奖他,脸上缀有一点淡笑,意味不明:
“他不会的。”
太子奇怪道:“父皇怎么知道?”
“见儿臣不进水米,他便与儿臣对坐,拿来膳食,与儿臣同食一碟,共饮一杯,以证无毒。”
两个日夜,餐餐如此?
燕琅玉不禁沉思。
“他……他还问过父皇有没有提起他。”太子又回忆着。“哦,他左臂上好像有伤!父皇,你要是被他挟住,尽管攻他左臂去!”太子神气十足,笑了,“不过,父皇是天子!龙颜天威,他一定也不敢动父皇!”
燕琅玉听他溜须拍马,倒也不出言制止。
倏然,太子眼珠一拨,注意到父皇的腰侧。
一枚银制铃铛,那么精巧,墨绿色的穗子,缀平安结。小物件儿,一下攫去这孩子所有的好奇心。父皇平日的配饰习惯他也知道个大概,他心中想着,这东西与父皇素来的习惯是那样不符。
他想问,又不太敢。目光几番流连,还是汇聚在那上面。
这道目光或许使皇帝也回忆起那只小铃的存在,立刻不露声色以大袖掩住。
其实父皇赏赐给他的饰物不在少数。
父皇一向不好繁饰,身上的任何佩物,他但凡表示出兴趣,父皇几乎都慷慨相赐。
但这一只朴素的铃铛,父皇却躲躲藏藏,避而不谈。这反常的举动使这对天家父子间弥漫出一阵诡异沉默。
隔了一晌,皇帝撂下两句话便回宫了:
“你已是储君,日后不可再顽皮。”
“他不会伤你,旁人未必。”
太子道是,一拜相送。起身时禁不住想……
父皇是天子,为什么会对那个桂鸿山秉性如此熟悉。思索之间,皇帝的一道身影早已湮没在沉沉暮色里。
*
行宫已悬八角玲珑素灯,虽不煊赫,却与廊下渠水相映成趣。
桂鸿山懒歇榻上,以手支颐。无聊间,又摸出怀里那一方帕子。手中惯性把玩着,目光却投在远处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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