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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思奇说:“这有个真的沈家小姐,你要吗?”

大东脸都蓝了,看向沈曼怡。结果沈曼怡也往后退了一步。

“完了,真的都嫌弃你。”周煦说。

闻时没了耐心,拍板道:“安全起见,你会傀术,挑两个完全不会的吧。夏樵可以另住。”

毕竟小樵不是人。

老毛觉得这主意靠谱,刚想说要不他带着夏樵住沈家少爷和奶妈儿子那间,就听见大东指着他说:“完全不会?那就小孙和老毛吧。小孙就一学生,老毛店员。”

老毛:“……”

他还不能反驳,他堂堂金翅大鹏,还得在山寨的面前装弱。

于是他们三个一间,周煦和夏樵一间。

闻时则带着谁都不敢带的沈曼怡进了管家和李先生的卧室。

卧室里有两张床,靠窗搁着书的是李先生的,里侧那张是管家的。闻时原本已经在管家床上坐下了,想想又换了一下。

让沈曼怡睡了管家的床,自己在李先生床上和衣躺下了。

毕竟故事里说,李先生、没准儿还有谢问,在众人睡着后是要回来的,谁知道会以什么形式回来。让一个小女孩孤零零地睡在这张床上,就太牲口了。

闻时刚躺下,忽然听见沈家客厅那盏落地钟“当当”地敲了起来,接连敲了12下。

钟声结束的时候,三间屋子里所有人都睡着了。

第42章 胆量

闻时居然做了个梦。

在笼里做梦其实是一件很冒险的事情, 意志力和防备心稍弱一些,就极其容易受到笼主干扰,陷入编造出来的梦境里——

会误以为自己是另一个人, 在梦里过着另一种人生。

敏感一些的, 会在某一瞬间意识到自己在做梦, 就算能挣扎着醒来,也会吓个半死。不敏感的,会把梦当做真实,再也出不来。就算笼解了, 也会落得一个疯疯癫癫的结果。

好在闻时梦到的是自己。

梦里的他年纪依然不大,因为视角还是很低, 也就跟桌子一般高。

那间屋子的布置并不特别。就是一张茶案一张榻, 茶案上有一盏油灯,榻前搁着垫脚凳。角落立着一只方正的木柜,柜边吊着一根细细的枯枝。除此以外别无他物, 干干净净。

唯一特别的是屋里有股天然的松木香,安安静静地浮着,很淡。但闻时嗅到的那一瞬便知道,他又见到了松云山。

这也不仅仅是一段梦,是忽然而至的陈年往事。

很奇怪, 他最近梦到往事的频率有点高,明明之前那么多年都没能想起一分一毫, 为什么?是有什么诱因么?

这是彻底入梦前的最后一刻,闻时脑中闪过的念头。

***

那是多年以前的某一场长夜。

夜里的松云山巅很冷, 即便山下已经早早入了夏、换了草席, 山上的凉气依然足够让人揣着手打哆嗦。

在那种凉意之下,裹一床不薄不厚的干净被褥, 有一种恰到好处的暖和,其实应该很容易犯困的。但闻时就是睡不着,因为白天跟着尘不到入了一个笼。

小时候的闻时胆子其实很小,跟后来判若两人。但碍于他喜欢绷着脸,难过了或是害怕了都打死不说,所以常人很难看出来。

钟思、卜宁他们虽然略长几岁,却是资深的受骗者,哪怕后来各自成年,也都始终以为他们那个最年轻却最冷静的师弟,从小就是狠角色,胆子比天大,生来就干这行的。

那天的笼,钟思他们其实也去了。笼本身并不算很麻烦,足够这帮小弟子们学到东西,又不至于落入什么危险境地。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点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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