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成立建筑大队,解决众多问题(1 / 2)
第355章 成立建筑大队,解决众多问题
钱进也没想到,历史选择了自己。
国家级报纸报导了自己的事迹,然后海滨市要拿他当典型,直接给他专题报导!
虽然他登报次数很多了,可专题报导不一样。
根据会议讨论,《海滨日报》将在近期增加一期专刊,全是对钱进参加工作后所取得成就的报导。
为此当天晚上钱进还加了个班,配合海滨日报社方面进行专访。
后面两天钱进还特意关注了一下报纸,这种专题肯定得收藏起来。
然后他还没有等到自己的专题,倒是在《海滨日报》的头版下方看到了一个重要的民生新闻:
《连日暴雪压塌多间民房,我市部分区域房屋安全状况堪忧》。
他想了想才意识到。
也是,元旦开始的大雪看起来挺爽的,全城白雪皑皑,处处北国风光。
但它其实属于雪灾了。
所以海滨市还挺倒霉的,刚经历了旱灾又遇到雪灾……
只是雪灾这个内核被它背后所代表的水力给掩盖住了,多数人在说瑞雪兆丰年,可少数人却因此遭灾了。
他回忆了一下,当时除雪时候就发现了,很多树木都被雪给压坏了,大量树枝掉落在地。
但应该没怎麽听说谁家屋顶被大雪给压塌了吧?
然后他仔细看报纸里的新闻才明白,雪灾影响屋顶和楼房等建筑的正常使用,不是因为雪有多厚有多沉。
实际上哪怕是二十年一遇的暴雪,积累在楼顶的雪又能有多厚有多沉?
何况因为海滨市海风很大,楼顶的积雪并不像地面那麽多,很多雪落下后就被吹到路面上了,所以楼顶积雪要比路面的少很多。
然而路面的雪可以扫掉,楼顶的雪扫不掉。
于是随着白天阳光照耀,厚厚的积雪在光照和寒风的交替作用下,开始融化丶结冰丶再融化并再结冰……
这就如同反覆的撕扯,对那些本就年久失修丶结构脆弱的房屋造成了横向的伤害。
特别是几个月前这些破房子烂屋子还经受过旱灾的考验。
旱灾不只是伤害农民也伤害城市居民,拿房子来说,楼顶连续五个月被太阳暴晒而没有雨水缓和,很多结构便出现了损坏。
暴雪到来,给屋顶加了重量再进行反覆的冷冻融化,属实是冰火两重天了。
钱进喜欢这玩意儿,可楼房不喜欢!
他在家里看了新闻便随口说出来,问道:「大嫂,你天天在街道上,知道咱泰山路有这样的情况吗?」
正在忙着往洗衣机里塞衣服的马红霞随口说:「那咋能不知道呢?西边那个西大关你去过不?那里好几栋楼遭灾了呢。」
「今天中午我去那什麽,去那边找孩子,还看见有老太抹眼泪。」
钱进嘀咕说:「怎麽突击队这边没有消息?」
正在给黄锤挠痒痒的魏清欢随口说:「你现在官大了,是全市突击总队的官了,人家泰山路一条小路,有点事哪能惊动您老人家?」
阴阳怪气!
钱进立马跑路。
魏清欢如此善解人意的女人,也没能逃掉孕期怨妇的变身结果。
她经常不高兴,然后冲着钱进开炮。
钱进能怎麽办?
谁让他最后那一下抱的那麽紧?
他只能承受。
不过有机会他也会逃避,比如此时。
他立刻放下报纸,抓起棉衣披上,蹬上沾满泥雪点子的棉鞋,推门而出。
最后他关门的时候看见魏清欢在拧黄锤的耳朵:「怎麽了?是不是你也不喜欢我说话了?」
黄锤眯着眼睛咧嘴做讨好状。
它跑不了。
钱进出门可不是吹冷风的,他想看看实际情况,便去了马红霞说过的西大关。
这里曾是清末民初时期外国侵略者主持修建的一批楼房,算是泰山路早期雏形,如今经过了七八十年的风吹雨打,已经成了城市建筑质量的洼地。
平日里他不怎麽来这边。
如今再看,这地方确实很多问题。
低矮的红砖或土坯平房连成一片,屋顶大多是简陋的坡顶或平顶。
为了防风防水,上面覆盖着油毡纸丶小青瓦一类的东西,甚至有些人家自己捡了木板给盖在上面,跟给房子打补丁一样。
狭窄的巷弄里,积雪融化后的泥水混合着煤灰和生活垃圾,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汇成浑浊的小溪,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也就是孩子不在意。
这边地方孩子多,以前刘家四小还有现在的小汤圆丶陈爱国等人,没事就往这里跑。
不过此时没什麽孩子在这里,主要是大人三五成群的讨论什麽。
看见钱进,这些人立马露出笑脸:「哟,钱总来了?」
「钱总你怎麽还记得来我们这个破地方?」
「钱总过来坐坐?家里自己炒的南瓜子,喷香。」
钱进或者抬手或者点头的回敬,然后他说道:「我听说这边有些房子被这次暴雪给弄出问题来了?我过来看看怎麽回事。」
这些人闻言立马积极的给他指示:「对对对,你去看二嬢家里,她家今天中午刚出事的。」
有人带他进入一栋三层矮楼——
以前钱进住的是筒子楼,在他前世的时候,筒子楼就是低端住处或者城市贫民窟这类地方的代称。
但是现在筒子楼可不低端,低端是这些跟城市补丁一样的百年旧楼。
进入楼房单元门,他就听到一阵压抑的哭泣声。
循声往上走,三楼汇聚着好几个人。
木头门敞开,钱进往里一看就看到了情况,房子的一角已经塌陷,断裂的檩条和破碎的瓦片丶油毡纸散落一地,露出里面糊着旧报纸的土坯墙。
一个头发已经全白丶穿着深蓝色打补丁棉袄的老太太,此时正瘫坐在一张凳子上拍大腿,就是她在抽泣:
「……你们说说丶都说说,哎哟老天爷啊,这叫人怎麽活啊,房子塌了,家没了啊……」
旁边几个是穿着同样朴素破旧的邻居,有男有女,基本上都是老人。
他们正七嘴八舌地劝慰着,脸上也满是愁容。
「二姐您别急,好歹您人没事,不像西边拐脚老头,屋顶掉砖头砸他脑袋,嗨!」
「是,二嬢先别哭,房子丶这房子咱再想办法……」
「想啥办法啊?这房子都多少年了?修都没法修!」
「就是,我家那屋顶也裂了好大一条缝,这两天晚上嘎吱嘎吱响,吓得我一宿没敢合眼,就怕半夜屋顶塌了砸了孩子!」
「我家也是,东墙裂缝了,雪融化了往里渗水呢,弄的墙皮哗哗掉!家里小宝不懂事,还从外面捡一张报纸回来贴墙上说不漏水了——哎哟,我说说心里就难受!」
说话的人想起家里小孙子要抹眼泪,结果一抬头看见了门口的钱进。
这样他赶紧搓搓眼睛,着急的说:「嘿哟,是小丶是钱总队啊!」
屋子里的人纷纷扭头看,赶紧跟他打招呼。
这是全市的红人。
钱进冲周围点头回应,他记得二嬢姓王,便说道:「您是王大娘吧?先别哭,房子的问题肯定能解决,怎麽回事?伤着人没有?」
王大娘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到是钱进,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钱总队丶是钱总队啊!你可来了!我丶我跟你说,我命苦啊……」
「我大儿子丶二儿子被狗草的白匪给抓壮丁抓走了,后来都没信了,准是都死了……」
老太太拉着钱进开始发威。
刚才还是哽咽抽泣抹眼泪,现在开始嚎啕大哭:「我命苦啊,老头子老胃病,常年跟个大虾一样蜷在床上,家里就指望我家小老四和我这个死老婆子……」
钱进耐心的听她哭诉。
然后没耐心了。
老太太跟上了忆苦思甜大会似的,五分钟内一直说自己命苦的往事,愣是没重样。
不过从这也能看出来,她确实命苦。
最后钱进没办法了,只好问她房子是怎麽回事。
「房子?啊,就是中午,中午就听『轰隆』一声,房顶就塌了半边!幸亏我们老两口上年纪了觉少,带着孩子在外头……」
「要不然丶要不然,哎哟,我命苦啊……」
她说着又嚎啕大哭起来。
旁边一个穿着灰色旧中山装的老汉,这算是钱进熟人了。
钱进一看王二嬢这里问不出什麽来,就看向他。
大爷姓张,是个热心人,平日里总跑居委会去帮忙。
如今面对钱进的询问,他叹了口气,用磨得发光的袖子擦了擦眼睛说:「钱总队,您看看!」
「这西大关,像王大娘这样的房子多了去了,都是零几年丶一几年盖的,你看看这可是楼房啊,结果是土坯墙丶木头檩条,它里面的木头早就糟了!」
「这场大雪一压,又冻又化的,好多都撑不住了,唉,这老天爷啊,真能折磨人!」
钱进去看墙体:「怎麽会是土坯房呢?土墙也能建设楼房?」
「外面糊了两层砖,就跟电视里那个洋人的面包片似的,两个面包中间夹点东西,这墙就是一里一外两层砖头中间夹着土方。」有人解释说。
钱进叹了口气:「能撑这麽多年,也是难为它了。」
他又问:「有没有统计过?这西大关什麽情况?多少房子出事了?」
张大爷摇摇头:「这得居委会统计吧,反正光我知道的,这西大关就有好几户屋顶塌陷或者墙体开裂了,听说还有不少户家里也有不同程度的损坏。」
「具体多少家出问题了,估计这个冬天看不出来,得等到了春天,春天下雨了,才能看出来多少房子漏水的。」
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句:「过年后春天可别不下雨啊,别又是旱灾。」
钱进站起身,眉头紧锁,目光扫过眼前这片破败的景象。
塌陷的屋顶,开裂的墙壁,糊着旧报纸或挂历遮挡破洞的窗户,墙角渗出的水渍和霉斑……
难怪老太太绝望。
这地方怎麽住?
中国人一辈子不图别的,无非一个家和万事兴。
现在家没了!
他走进那半塌的屋子,里面已经用木棍做了简易支撑,此时是快入夜了,光线昏暗,地面湿滑,塌下来的泥土和瓦砾堆在床边,仅有的几件旧家具也被砸坏了。
寒风呼呼的吹进来。
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和霉味被吹的一个劲往人身上钻。
「这房子,暂时没法住人了!」钱进说道,「我家里大爷和孩子们呢?」
张大爷说道:「去城北找亲戚投宿了,这大冷天总不能留在屋里挨冻吧?」
「二嬢她不去,她怕家里进贼,我们就是来劝她赶紧走,或者去楼下凑活一晚上也行啊。」
听到这话有人嘀咕说:「你们先聊着,我家里还做着饭呢。」
又有人鄙视的说:「哼,楼上楼下的邻居,平日里说的好听,远亲不如近邻什麽的,现在真要亲了,结果跑的比谁都快。」
反而王二嬢还挺理智,说:「别这麽说大驴家里,他家里六口子人一共住二十多个平,确实塞不进人呀——我命苦,叫我冻死吧……」
钱进说道:「冻不死,二嬢你这样,锁了门,今晚去居委会登记然后住我们突击队的学习室,那里课桌多,拼一下就是床铺。」
「我跟魏主任说一声,赶紧统计一下家里遭灾的群众,先安置大家临时住宿的地方。」
「我觉得学习室不错,空间大,外面有厕所配套,还能烧炉子——不过得小心别煤烟中毒。」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张大爷愁眉苦脸,
「我听魏主任说,已经打了报告给区里,可区里丶唉,百废待兴啊,哪有钱修这麽多房子啊!」
「我听魏主任的意思是,上面想让住户自己修,可他们哪有钱?都是些退休工人丶孤寡老人……」
钱进问道:「街道的小集体企业呢?就是建筑队,咱们泰山路有建筑队嘛。」
听到这话,大家都笑了起来:
「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自己。」
「他们干不了这活,这得是技术活,他们是出力的。」
「是,他们一直在收拾防空洞,顶多会和泥垒墙什麽的,让他们修屋顶丶做防水?我看他们不是那块料啊……」
这话倒也在理。
钱进的心沉甸甸的。
他环顾四周。
破败的房屋,愁苦的面容,无助的哭泣……
这场暴雪带来的次生灾害,远比大雪封路更令人揪心。
安居才能乐业,房子塌了,家就没了,人心就散了。
一行人眼巴巴的瞅着他。
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在他们眼里,总上报纸的钱进就是这样的高个子。
钱进咂咂嘴,说道:「我手里有一支建筑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行。」
「这样,我马上就回去调人,能行不能行的,让他们过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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