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赶赴考场(1 / 2)
卯初。
残月未沉,东方既白时。
琅嬛阁的竹帘染着朦胧灰亮,江行舟已穿上襕衫,端坐东窗下调墨。
案头摆着半块残墨、一支秃锋狼毫,几件略显陈旧的文具,在熹微晨光中显得格外清寒。
江行舟将提前调好的砚墨,盖上盒盖。
此外,还有三粒[百缕丹]可快速恢复才气。
一个[弓影杯]文宝随身携带,里面已经储存了五十缕才气。如此一来,他这蒙生便有一百五十缕才气可用。
随后将各色文宝、文具逐一放入考篮内,准备带往江阴县文院赴考。
“江兄~!”
不多片刻,门外传来错落脚步声,薛氏兄弟联袂而至。
薛富步入书房,手中折扇轻摇,和江行舟谈笑自若——他们兄弟二人还年少,今年且去试试水,能中便中,不中也无妨。
全不似案前少年江行舟脊背挺直如松,神情肃然。
“江公子安好,两位小爷安!”
门帘忽被掀起,春桃吃力的捧着一口描金紫檀考箱,踏步而入。
箱角包铜泛起冷芒,足有数十斤沉,重重落在案上时,震得砚中墨汁微漾。
掀开鎏金锁扣,内里琳琅:
一整刀泛着月白光晕的“澄心堂”,宫廷御制纸笺,色如凝霜,冰滑细薄——这是去年女帝赏赐薛国公府的贡品。
一支青色[麒麟笔]泛着寒玉幽光,逆鳞纹路间刻“薛玲绮”娟秀篆印,貂尾狼毫似凝着极北霜雪。
一块[玄蛟吐珠砚],墨池深邃,雕刻着蛟首衔珠,隐见血色沁纹。巴掌大小砚台,却出奇的有数十斤沉重。
一整块崭新[松烟墨锭],裹着淡香素绢,缕缕沉檀暗香自锦盒逸出。
最上层躺着一份鎏金蒙生赴考名帖,泥金笺上“江阴县·江行舟”六字墨迹未干,朱砂点染的牡丹纹。
春桃指着一份漆金食盒,朝江行舟,笑嫣道:“公子,这些都是你的。大小姐特意嘱咐,这蟹粉酥要趁温食用。”
薛富探身看了一眼春桃提来的紫檀考箱,顿时瞪圆眼睛,不可思议。
“这不是大姐最喜欢的那支麒麟笔么!”
“还有老爹书房里的那块玄蛟吐珠砚......我姐竟然也敢拿出来用?!“
“春桃,我姐怎么不替我们也准备一套这样极品奢豪的文宝?”
薛贵欲摸那玄蛟吐珠砚,
却被兄长折扇“啪”地敲在手背,呵斥,“别碰它!去年我讨要这玄蛟砚练字,父亲说若摔了砚台,要断我以后的月钱!”
薛贵闻言面露惧色,立刻缩手。
他若不小心打碎了玄蛟吐珠砚,恐怕要在祠堂罚跪得腿肿如藕节。
“两位小爷的考箱,不都有各房下人备着?老爷书房里的文宝,你们想要也尽可去取!”
春桃玩笑道。
“我可不敢!”
薛贵想到老爹的威严,后颈汗毛竖立,摇的跟拨浪鼓式的。
老爹要是知道他敢进书房翻找文宝,非把他屁股打开花不可。
除了大姐薛玲绮,薛府里谁敢动老爹书房内的东西!
“春桃...”
江行舟觉得这副文宝考具太过贵重,正要推却。
“大小姐说,此番县试,江阴县的曹、陆、李..各府各家世子赴考,监考者更有江阴名士。
江公子在薛府借读,这狼毫笔都掉漆。
待进了县文院,旁人指不定怎么背后议论咱们薛国公府,苛待公子!”
春桃嘟着小嘴道,“公子可知城东茶楼的说书人,最爱编排高门贵胄苛待寒士的话本!”
江行舟顿时垭口,不再多言。
薛家主和家母身在江州府,如今薛国公府是薛大小姐当家做主。
他若再推辞,却是显得不懂事了。
...
残雾尚未散尽。
街道上,薛府的马车轧过薄冰咯咯脆响,驶抵县文院。
两尊青铜仙鹤衔日晷,镇守县学院龙门左右。
江行舟掀帘,却见寒雾里,县文院龙门玉阶前早就攒动的人头——玉阶此刻被黑压压的蒙生踩成泼墨色。
连院墙角落都站满了前来送考的眷属,衣裳接踵,极是热闹。
“让道~!薛国公府的车辕可不长眼!”
薛贵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大声嚷嚷,玉珏在车壁上叮当作响。
拥挤的人群,顿时如被银枪劈开的潮水,露出玉阶前香案上蒸腾的三牲烟火气。
不知谁家的一头青骢马忽地惊嘶,踢翻了哪家书童捧着的墨砚,墨汁泼在雪地上污了一片,转眼被无数缎面皂靴踏成混泥。
那书童将碎墨砚台捧在胸前吓得哭嚎,场上叫骂声一片。
嘈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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