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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震得她虎口微麻。

邹娥皇猛然抬头,迎着对方审视的瞳眸,轻声笑。

“宴霜寒,谁问你这个了。”

黑剑寸寸向前,细剑步步后退。

有那么一瞬间,宴霜寒几乎能嗅到对方发梢的一股淡香味。

暗盈盈的。

像沁甜的泉水。

但是下一刻,他视线全然变黑。

刚刚那一瞬间的心笙摇曳被一柄巨大的黑剑取代。

“宴霜寒,我很久之前就想问你了,你不觉得你的剑,太傲慢了么?”

邹娥皇用上了宴霜寒的困惑语气,歪着头轻笑:“或者说,你这个人,就好傲慢哎。”

“我猜猜呢,我猜猜呢。”

她的笑意穿过他的耳边。

宴霜寒心跳如擂鼓,而眸子里只剩下了浅浅的人影。

“我猜,你其实从来没有生出过剑心吧。”

邹娥皇:“你说你是天下最强大的剑修,可是你,其实从来只把剑当做工具吧...宴霜寒,你有好好地练过剑法么?”

“你挥的每一剑,都只是‘宴霜寒’的剑,你瞧不上别人,你自然也瞧不起手里的剑。”

邹娥皇的语气逐渐笃定,盖棺钉板:“你没有剑心。”

她昔年见过的那惊才艳艳的一招流云十三诀,这么多年都模仿不出来,掺透不出来,其实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当时惊艳她的不是流云十三诀,而是那个用剑的少年。

宴霜寒当然有自负的资本。

但是他把路走的太绝了。

败于他一剑之下的人从没有想过,他的剑法其实很单调的,单调到你再与他多试两回就会明白,只要第一剑不输,你其实就已经赢了他。

而邹娥皇此刻想起了之前容有衡三上昆仑与宴霜寒的那场比剑。

当时她以为输的人是她师兄。

现在看来么...另有其人。

持着神华剑的宴霜寒面色如冰,不见被人戳破的怒色,流光玄色长袍微微一闪,此刻他竟主动撤手,后退三步远。

“一日前,你说的确实不错。”

这个好像生来就不会笑的冷脸剑皇,这一刻唇角竟勾出了一个不明显的笑。

宴霜寒:“邹娥皇,我很高兴...”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语气平直:“你对我有一定的观察和了解,我很高兴。”

邹娥皇听得觉得有点怪,她下意识地后退。

“但是你猜错了一件事。”

修长的手以两指状,纤长美丽的剑在半空中流转。

一个缩小的死海投影在神剑剑柄的那块宝石上方。

“你可知,我为何堕魔?”

宴霜寒低低地笑,他自问自答。

“死海的魔气,不是补全了我的剑道,而是补全了我的心。”

随着宴霜寒这一句落下,邹娥皇看见他的眼睛已经慢慢地变黑了,瞳孔中央是一片血红。

魔气。

先前宴霜寒的反应太正常了,正常到她看着他几乎要忘了,这是一个堕魔的人。

魔道传承断绝后,一千年来,第一个入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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