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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好歇息,他从窗户翻到露台,又从露台攀到楼策安屋内。

有风入户,吹乱一头黑发蒙住双眼的楼策安停下手中动作。

待窗户关上,他才好脾气整理自己,重新称算药材:“长兄回来了?”

楼泊舟:“难不成,还有旁人会翻你的窗?你们不是说,只有未曾教化的蛮人,才会随便翻窗。”

楼策安:“……”

这只是寒暄。

罢了。

“这话我没说过,长兄不要算在我身上。”他将称好的药倒在纸上包好。

楼泊舟走到榻边坐下:“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脾气很好的楼策安温声道:“长兄尽管说。”

“什么叫温润君子?”

“《诗经》有言,‘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大概就是说,温润的君子,就像一块柔润有光泽的玉一样,其容色、言语和性情,该当温和顺从,不刺人?”

“你看我有几分温润君子的模样?”

楼策安:“??”

兄长,撞邪了?

他转身看向捏了一条肚子鼓胀的金线蛇把玩的少年郎君,默了默。

“容色?”

楼泊舟蹙眉,右手大拇指在食指根部的银色戒指上一按,一片利器弹出来。

他在自己左臂上,臂钏的空隙里划了一刀,让金蛇吸食。大拇指一动,利器又收回。

楼策安放下药包,去寻金创药。

“只有容色吗?”楼泊舟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

楼策安将东西摆上托盘,走向榻边小凳:“长兄有自己的性情与言语习惯,纵然并非温润君子之类,又何妨呢?”

这世间,何必非要人人趋同。

他将托盘放下,也无催促之意,只同坐等着他把蛇喂好。

屋内三十六支的落地桑枝金盏灯,将容貌与神色一模一样的两人照亮。

只不过,白衣金线的少年郎君似春水本身,上善至纯,眼神净透;紫衣银线的少年郎君如静水流深,面上有春意,往下摸一摸,便有透骨寒气侵袭。

楼泊舟没有回应这个问题,举起大拇指又问:“那这是什么意思?”

楼策安迟疑摇头:“不清楚,像是什么暗号手势?”他想了想,问,“这是公主对长兄做的手势吗?”

“嗯。”楼泊舟道,“我带她进了一个宝库,她满脸惊讶看着我,竖起了这根手指。”

楼策安觉得自己明白了:“那应当是做得好的意思罢。”

楼泊舟觉得有理。

“还有一事。”

楼策安看金蛇不动了,伸手去拿药瓶。

“她说——”现在想起来,楼泊舟还是觉得怪异,“她想爱我。”

咚——

药瓶砸了楼策安的膝盖。

楼泊舟吐了一口气:“你也觉得她说谎,骗我了,对不对?”

怎会有人想与他有情。

就连将他从十万荒山找回来的弟弟,都未曾说过这样的话。

楼策安捂着自己的膝盖,俯身捡药瓶。

他小心求证:“这是公主亲口对长兄所言吗?”

短短几日光阴,都发生了什么。

他们就这么相许了?

“嗯。”楼泊舟将金蛇扯下来,漫不经心缠做一团,丢到床脚去,“她亲口所言。她还说,要我们的情谊渐渐深厚,两个人就会有越来越多亲近的肢体接触,水到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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