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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置信地看向我,眼里,流过一丝感激,旋即垂头:“你,披件外衣吧,夜凉……”
整个苏巴什沉寂着,街上早已万灯皆灭,幸好月光莹亮,还能照见脚下的路。我们一路走着,仍是沉默。想来,这是我第一次那么晚跟他在一起。他恐怕,也有一些拘谨吧。
苏巴什只是个附属小城,宗教意义大于军事意义,所以,没有通常城池必有的城墙。走出几步路,就出了城,走到了城外的铜厂河。正是夏季,河水湍急,哗哗声在寂静的夜显得分外清晰。
我们在河边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我蜷着膝,静静看他。月光洒在他身上,渲出一圈华晕。
“我在罽(音JI)宾习小乘的师尊来了。”
“盘头达多?”传记里有鸠摩罗什为自己的小乘师父盘头达多说大乘教义的记载。
“你怎知他的名字?”
“啊,我……”愣住了,我当然是读了资料才知道的。
“对了,我曾告诉过你的。想不到十年前的话,你还能记得。”
他小时候跟我说过?我我我怎么不记得了?(不记得的亲亲可以去看第十二章 罗什有提过“……我在罽宾便跟随得道高僧盘头达多习小乘佛法……”)
我尴尬地转移话题:“你跟他说大乘教义了吧?”
他点头:“这些日子罗什一直与师尊一起研究大乘教义,辨述大乘精粹,已赢得师尊承认。师尊虽礼罗什为大乘师,承认罗什立新说之成就,但仍是罗什的小乘师尊。”
我点头。在佛教的世界里,如果要建立起自己在教义上的终极权威,那么和带自己进入佛教教义大门的老师进行辩论并赢得承认就是重要的一环,即使是像罗什这样的人亦不例外。而显然罗什是这次拉锯式辩论的最后胜利者。盘头达多最后虽说“礼什为师”,但并未改变自身的学说立场,至少他并没有放弃自己作为罗什的“小乘师”的身份。难道这就是他沮丧的原因?
“罗什,每个人都有自身立场,你能劝服他尊你为大乘师已经不错了,何必一定要他放弃小乘呢?”
他奇怪地看我:“罗什没有狂妄到要师尊放弃小乘。”
“那你为何那么难过?”
他突然沉默了下来,眼光盯住河水,出神了半天。“我母亲……”他咬着薄薄的唇,似乎要咬出血来,颤抖着声音轻轻说:“师尊今天才告诉我,我母亲行至天竺,三个月前……三个月前……已进登三果了。”
我不太明白,问道:“‘进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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