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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出口的是“怕不怕”,没有问出口的言外之意,还有很多。
比如?说?:“你?不再防备我了?”比如?说?“愿意交托自己,你?想好了?”比如?说?:“你?当真不会后?悔?”
谢明裳描绘小像的动作并不停顿,依旧在慢悠悠地勾勒轮廓。
她如?今可以清晰地看见了。
之前那?么多的怀疑,防备,尖锐的冲突和试探,根源其实不在于萧挽风那?边做了什么。
她手里?描画着,心?里?默想:
人?不自信,而对外多防备。
发源于心?底的不自信,仿佛深山野林间弥漫的瘴气,她赤手空拳,自知虚弱,穿行于瘴气之间,当然对任何人?都带防备。
哪怕这人?从未伤害过她,从一开始便展露善意,站在她身前遮挡风雨……强大本身,足以引起?防备。
笔下渐渐出现大片远山轮廓,谢明裳心?里?出神地想。
现在,她还怕他么?
她为什么要怕他?
如?今的她,早不是当初那?个赤手空拳、穿行瘴气的自己了。她有她的根基。
她拿过另一张白纸,蘸墨写下:“怕!”
萧挽风看在眼里?,浓黑眉峰拧起?。不等他开口询问,谢明裳又飞快地写个“谁”,举给身后?看。
“谁怕!”
身后?一时没了动静。
萧挽风眉头还拧着。两个字不足以说?服他。
他慢慢地问出今天最后?一个问题。其实也正是他最开始问的问题。
“谁都不怕,什么都不怕……你?为何还是不说?话?”
为何不说?话?
谢明裳只要闭上眼,就可以清晰地觉出,它?依旧蹲在那?里?。
黑暗里?的庞然大物,裹挟大量混乱记忆和痛苦,短暂碰触便令她发狂。
它?静静地蛰伏于暗处,凝视着她,随时等待反噬机会。
“嘘……”谢明裳竖起?食指,搭在柔软的唇上。
她提笔快速写下四个字:【它?在看我】
萧挽风浓黑的眉峰拧成川。他从木椅上起?身,走近谢明裳身侧。
一个多余的字也没追问,只拢住她的肩头,稳稳地抱住她,接过字纸,扔去?旁边。
“没什么可怕的。让它?看。”
谢明裳高兴地弯了弯眼。这句说?得对极了。
只要她比它?强,它?只能躲在暗处窥探。
男人?主动靠近身侧,她的鼻尖下便再次闻到了他身上的气息。不是沐浴后?明显的皂角清香,倒像昨晚残留的皂角余香,混合了他身上的气味。
闻起?来,有点像……雨后?山中弥漫的草木气息。
很好闻。
她又想亲他了。
严陆卿领几名幕僚走进书房,喊声“殿下”,刚绕过两张桌椅摆设,迎面的景象叫他脚下一个急停。
“咳。”严陆卿原地一个大转身,把才跨进门槛的几名幕僚往外轰。
“诸君止步。”
几人?站在门外,严陆卿重重敲两下门,重新?往书房里?走。
“殿下,臣属等进来了。”
“臣属等正从门外走进书房。”
“好大的雨啊。雨势迷眼,殿下稍等片刻,臣属等擦擦脸。”
重新?绕过外间几张桌椅摆设,这回?面前的景象终于能看了。
萧挽风衣袍整齐,面向门口,端坐在长桌后?;谢明裳靠窗趴在桌上,专心?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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