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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骨管乐音停歇,余音缭缭消散。
谢明裳把骨管递给她,闲说:“关?外常见的曲儿。我竟没吹给你们听过?”
兰夏好奇地来回摩挲骨管。
鹿鸣也?走近过来,蹲在台阶边笑:“没听过。娘子头一次吹给我们听。”
谢明裳仔细回想?,恍然想?起,兰夏和鹿鸣两个,似乎都?是谢家入京的半路上,在京畿附近雇请来的小娘子。
从未听过关?外的小曲,不奇怪。
“今日尽兴了。以后高兴时候再吹奏给你们听。”
谢明裳把骨管握在手里,起身伸了个懒腰,“去问问顾沛马车备好了没有。今天去城外山上探望五姐姐,我们早点?启程,包几份馒头糕点?路上吃便是。”
马车昨夜便备下好,随时可?以走。
她回屋更衣,这时才惊觉萧挽风不知何时已起了身。
台阶高处的屋檐下,常年备一把厚实木椅。
此刻他便坐在檀木椅上,两条长腿随意地交叠着,筋骨分明的指节搭在木椅扶手上,神色平静地下望庭院。
谢明裳走上三节台阶,便走去木椅面?前。两边几乎面?对面?地对视一眼,她晃了晃手里的骨管:“吹得太响,吵醒殿下了?”
萧挽风醒的时辰其实早得多。
早在她推门出?去时便醒了。
谢明裳在廊子挂起的灯笼光下专心地打磨羊骨头,他便在屋里看着。
他的视线望向雪白小巧的骨管,转了一圈,最?后只道了句:“塞外牧民小曲?很好听。”
“那当然。”谢明裳理所应当地收下称赞,扬起下巴,
“殿下也?听过?下次得空时再吹。”
坐在台阶上反反复复吹奏塞外小调,从黑夜到黎明,她越吹越清醒。
昨夜深更半夜满脑子转悠的,以后出?关?的事——想?什么?呢。
眼下离安稳还?早得很,想?想?昨晚才塞进晴风院的四双眼睛!
京城动荡,风雨欲来,昨晚才算计了林相家三郎,以后免不了一场混战——想?什么?出?关?呢。
不管是陇西关?外,亦或是朔州关?外,今年不可?能。明年也?不见得可?能。
昨夜她竟然开口问他有没有想?过王妃,脑子简直被驴踢了!还?好没叫他听见。
萧挽风当然不知面?前眼神忽闪的小娘子心里在嘀咕什么?。
他抬头看了眼晦暗天色,还?在叮嘱她:“今日只怕有大雨。出?城带件厚实披风。”
谢明裳应下,往室内走出?两步,忽地想?起什么?,原地一个大转身,弯腰查看他缎裤包裹下的长腿。
从他此刻放松闲坐的姿势,丝毫看不出?腿脚受伤的迹象。但她昨晚在马车上分明才查探过,被马蹄铁踢中?的膝盖周围青紫肿胀,不可?能一夜消退,他还?拒绝医治。
“伤处疼不疼?”她轻轻地碰了下左膝盖,“要不要召胡太医来看看?”
萧挽风不觉得怎么?疼,他向来惯于忍疼。但昨晚被喂食的莲子,倒叫他依旧记着。
“临去前替我剥几颗莲子罢。”
“……啊?”
“莲心苦而?莲子清甜。偶尔吃几颗,苦里带甜,便觉不出?疼。”
谢明裳并不很明白所谓的“苦里带甜,便觉不出?疼”是怎么?个回事。
但这位惯常嘴硬,嘴里说“觉不出?疼”,肯定是疼的。
剥莲子又不是难事。
她很快端来两个新鲜大莲蓬,坐在台阶下,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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