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齐聚（1 / 2）

方孝如，字石庵，十二年前的进士，历经县尉丶偏司丶文郎等官职。

履历光鲜！

是郑国官场最有『潜力』的官员之一。

得益于曾经赈灾丶放粮丶清廉等作风，方大人在民间的名声极好。

被称之为方青天。

宴客的地点并非衙门，而是鸿福酒楼的后院，放置着数张八仙桌。

「贺馆主！」

「言兄！」

「朱公子……」

到了约定的时间，一众武馆馆主相继到来，彼此拱手丶热情招呼。

「朱老弟！」

申虎踏步行来，朗笑开口：

「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宁远城迁来的鲁胖子，做杀猪屠宰的生意。」

「朱公子。」他身边的矮壮胖子满脸横肉丶眼神锐利，拱手示意：

「在下鲁储，久仰大名！」

「鲁掌柜。」朱居面露肃容：

「久仰！」

能被申虎专门介绍，这位鲁储自非泛泛之辈。

杀猪丶屠宰说起来不上台面，实则能在这一行出头的无不是地方豪强。

提及地方一霸，世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屠夫。

而且鲁储并不只是单纯的杀猪，采买丶屠宰丶贩肉等上下游他都做，手底下养着上百号不缺肉的壮汉，论实力丶底蕴，丝毫不比猛虎武馆差。

何况鲁储本身就是一位淬体武师！

「申馆主。」

朱居开口问道：

「可知道方大人邀我等来此，所为何事？」

「这……」申虎面露难色：

「倒是略知一二，不过这件事有些难办，结果如何还要看具体情况。」

「坐！」

「我们先坐。」

一共四张八仙桌，只有一张在屋内，申虎拉着两人径直朝屋内走去。

其他人并没有意见。

申虎丶鲁储不必多说，都是城中豪强。

朱居手握日进斗金的万彩布庄，更是几家武馆的代表，当然也有资格。

至于年纪……

这两天坊间流传万彩布庄背后有股神秘势力，不论真假总让人不敢轻视，年纪反倒是无关紧要的事。

熙熙攘攘中，一位身材消瘦的中年文士从前院行出，朝着场中众人抱拳团团一礼。

「有劳诸位久候。」

文士相貌平平，衣衫虽破旧却也整洁，像是位饱读诗书的穷苦书生。

就在众人面带好奇之际，申虎已经正色起身，朝着文士垂首施礼：

「方大人！」

方石庵方大人？

竟然如此平凡无奇？

众人恍然，纷纷回礼。

「方大人！」

「见过方大人！」

「……」

「诸位无需客气。」方大人双手虚按，态度平易近人，并无高高在上的姿态：

「坐！」

「我们坐下说。」

「大人。」蒋平凑到近前，低声回禀：

「秦家堡的人还没到。」

「是吗？」方大人眼露疑惑，却也没有多问，点了点头在主位坐下。

随即轻轻拍手：

「把东西呈上来。」

「是！」

一众衙役出现，每一人手中都捧着一沓纸，放在一众武馆馆主面前。

朱居看了眼左右，随手拿起一张，面色不由一变。

其他人的脸色同样不好看。

「诸位！」

方大人轻叹，慢声道：

「北方连年大旱，百姓流离失所，此乃天灾，朝廷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但……」

「有些人祸可以避免。」

他敲了敲桌面，眼泛悲苦：

「方某就任途中，数次三番被人拦住车轿，控告人贩歹毒丶嚣张。」

「人贩不除，百姓怨念难消，越城难得太平。」

朱居没有吭声，拿起纸张依序翻看，饶是他心性淡漠，也忍不住面色阴沉。

人贩？

远远不止！

纸张上所述，越城有一伙人到处偷丶拐儿童丶妇女，已是泛滥成灾。

偷拐来的孩童，或服食药水哑掉嗓子，或往眼中灌铜汁弄瞎双眼，或砍掉双腿制成残疾，以此来换取他人同情乞讨。

女人则送到勾栏丶妓院，或卖于他处得利，稍有不从就动辄打骂。

西城水沟，

尸体腐烂成蛆，堆积如山！

武馆后巷，

隔三差五就能看到几具不知名的尸体。

一桩桩丶一件件惨不忍睹之事，就在越城诸多富户豪强眼皮子底下上演。

历时不知经年！

越城的人贩子已经发展成了一条成熟的产业链，让人恶心丶作呕。

「呼……」

朱居长吐一口浊气：

「花街七坊？」

「不错！」方大人声音沉重：

「以方某之见，花街七坊乃越城毒瘤，此地不除越城百姓永无宁日。」

「诸位！」

「为了百姓丶为了越城，方某恳求诸位出手相助，除掉花街七坊！」

说着离席而起，朝着场中众人深深一礼。

「不可！」

申虎面色大变，急忙起身拦住：

「方大人，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