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不做狗熊(七千大章求首订啦)(1 / 2)
第59章 不做狗熊(七千大章求首订啦)
姜瑾丶黄兴德丶王文爷仁从都司天监衙门后门出来时,天又已经黑了。
等候多时的漕帮弟兄们见到爷仁出来,连忙驱赶着马车上前迎接。
姜瑾站在马车旁,遥望着草市传来的喧哗烟火气,忽而笑道:「这回来了这麽久,每天夜里不是在忙着杀人,就是在忙着找人,还未仔细感受过扬州的夜景———今晚不若走着回堂口?」
黄兴德授着胡须笑道:「难得师哥有此雅兴,小弟自当陪同师哥,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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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姜瑾也笑呵呵的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俩老头一个背着手丶一个拢着手,顺着古老的青石板街道,慢悠悠的走进一片灯火辉煌里。
王文吊儿郎当的跟在两老头身后,目光没有焦距的浏览着华美的夜景。
两架马车缓缓跟在三人后边,车軲滚动在石板上的摇曳声,有些吵闹却文至于刺耳。
就仿佛,他们真会一路走到家·
不知走了多久,走在王文前边的黄兴德忽然头也不回的说道:「二虎,别琢磨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王文难得没有跟他唱对台戏,但也没有声。
黄兴德回过头看他,轻声笑道:「我儿想做英雄?」
王文摇头:「我没想做英雄。」
黄兴德:「那你还想咬着不放?」
王文:「我只是不想做狗熊。」
黄兴德沉默不语。
姜瑾哈哈大笑。
他拍着自家师弟的肩头,冲着王文挑了根大拇指:「这孩子将来一定比你有出息!」
黄兴德无奈的看了自家师哥一眼,然后再次看向王文一眼,用很轻柔却很缓慢的语气,一句一顿的说道:「当年老帮主,也说你爹比咱有种丶比咱有出息。」
姜瑾饶有兴致的看着王文,想看看这个他很是欣赏的师侄,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道理我都懂。」
王文沉默许久,才轻声说道:「但我想,您二位并不想听我讲道理,那咱爷仨就崂点乾的。」
黄兴德要开口,却被姜瑾按着肩膀给打断了,他笑着说道:「先听听孩子怎麽说吧。」
王文冲姜瑾一抱拳,末了很认真的说道:「我知道您二位在担心些什麽,我也知道赵志凌他们在避讳些什麽,这个头的确不好出,做对了没多少人会记咱的情,做错了有的人落井下石—」
「但我想着,我们要是做对了,那些人就算不记我们的情,好像也没法子落井下石吧?」
姜瑾失笑道:「这个倒是!」
一但查获谁人与白莲教有干系,他也就失去落井下石的能力了。
「可是」
姜瑾笑眯眯的问道:「你做这麽多事,却什麽好处都捞不着,你图个啥呢?」
他觉着,自家这个师侄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黄兴德看着王文,忧心的沉声说道:「你还是想当英雄!」
「我其实也不知道我图个啥——」
王文迎着老头那令他压力倍增的眼神,努力心平气和的说道:「我只是觉得,心头有点憋屈。」
姜瑾饶有兴致的追问道:「看不得权贵草菅人命?」
王文看了老头一眼,有些迟疑的说道:「大师伯,我要说眼不见心不烦,他们草营人命关我屁事您会不会觉着弟子心性太凉薄?」
「好好好,好一个『关我屁事」!」
姜瑾于闹市之中旁若无人的抚掌大笑,乾瘦的身形之上散发着的那股子洒脱飞扬的气势,颇有几分魏晋狂士的风姿:「不过既然你小子都觉着关你屁事了,
那你还憋屈个啥劲儿?」
王文使劲儿刨了创脑壳,努力去描述自己心头的那种感受:「弟子也不知咋说,反正就感觉有点牛不喝水强按头那味儿,人家舒舒服服的躺在家里,屁都还没崩一个,咱们这些人就跟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闻风而逃了-而我都还没想好,是先叫两声意思意思,还是乾脆坐下来看看热闹呢,就有人按着我的脑袋说那些人惹不起丶你别去闯祸。」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觉着自己太不成熟,神情焦躁的说道:「可能弟子这人天生就是条上不得台面的贱命,我就是想不明白,那些人到底是比我多个脑袋,
还是比我多条几把?他们咋就那麽牛逼呢?难道他们有两条命吗?难道他们被杀不会死吗?」
姜瑾没有在意他的污言秽语,只是恰当的时候开口提点他:「你也只有一条命,你被杀也会死。」
「对啊!」
王文大力点头,试图将自己的思维从牛角尖里拽出来:「所以我应该怕他们,他们也应该怕我啊?可我现在怎麽只瞧见我们怕他们,瞧不见他们怕我们呢?大师伯,这是为啥?」
姜瑾耐心的提醒他:「自古以来都是民不跟官斗,我们怕他们是理所应当的。」
「大师伯,这不是又绕回来了?」
王文又使劲儿的刨自个儿的脑壳:「官儿咋了?官儿就比我们多个脑袋丶多条几把?还是官就多一条命,官被杀就不会死?」
他起先是想得明白这些道理的,也认可这些道理的。
后来他觉着不爽了,他就想不明白这些道理,也不认可这些道理了。
讲真的,王文其实怕死,毕竟他是死过一回的人。
但他想要活着,是想要滚烫丶想要酣畅淋漓的活着。
而不是想要憋憋屈屈丶行户走肉丶苟延残喘的活着。
他这辈子真的就只有这点念想了·
有种说法,讲人性是通过一个个锚点来固定的。
这些锚点,可以是爹妈丶可以妻儿,也可以是理想丶是遗憾,还可以是故乡丶是远方.·
总之,只要一个人还有在意的人和物,还有想念的事和情,他的人性就是有锚点的,他的人格就是稳定的。
反之,一个人的人性要是没了锚点,他的人格就会像断线的风筝那样,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要飞向何方··
从这个理论出发,王文作为一个魂穿者,过往稳固他人性的那些锚点,全都已经被时空那把大火烧了个精光。
他站在大周回头望,身后看不见爹娘丶也看不妻儿,身旁没有亲朋丶也没有故友,心头没有理想丶也找不着遗憾,手里既没有房子丶也没有车子连他娘的贷款,都没了。
全都没了!
他之所以还能有个人形,好像一个正常人这样活着,就是因为他还有「爽一把」这个念想,支撑着他维持着人形继续折腾。
是的。
爽,就是他如今最粗丶最大的那一条锚点,
这个锚点,是他前世躺在ICU的病床上,伴随除颤器里啪啦的背景音乐,独自一人看完人生跑马灯,在他那悲催得扁平化的牛马一生的强烈怨气与不甘下,
催生出来的一个锚点。
他前世死的时候怨气有多重,心头有多不甘。
爽一把这个锚点的执念,就有多深!
这也是他为何演起王二虎,比真王二虎还王二虎,并且从来都没有要作出任何改变的意思。
因为王二虎的人生剧本,本就是大男主爽剧。
想给这个剧本硬加悲情戏?
不可能!
他王文宁可玉石俱焚做半集的爽文男主,也决不苟延残喘做八百集的悲情男主!
左右死的爽,也是爽。
现在,王文就觉着很不爽。
他一不爽,心神就奔着「爽死」的羊肠小路上一路狂飙。
王文现在的精神状态,任谁一看都会觉得他很不对劲儿。
但在姜瑾的眼里,王文现在的精神状态却对极了,这就是习武之人应该有的精神状态!
习武是为什麽?
有人说是为了强身健体,有人说是为了延年益寿,还有人说是为了修身养性在姜瑾的眼里,这些说法全部都是狗屁不通!
在他的眼里,武功这东西,从它诞生的那一刻起,它就有且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争强好胜!
如果不是为了变强,如果不是为了取胜世间上怎麽会有武功这种持之以恒的追求变得更强,绞尽脑汁的研究如何以弱胜强的神奇法门?
所以习武之人,就应该有这麽一口不认怂丶不认命,不服天管丶不服地收的桀骜气!
有这口气,才是一名勇猛精进丶遇强更强的真正武者。
没有这口气,武功再高,也不过只是个满脑子利弊得失的生意人——·
姜瑾艰难的克制住警向黄兴德的眼神,欣慰的轻轻一掌按在王文的肩头,安抚着他那如同猛兽被关押进铁笼里的焦躁情绪。
「孩子,《沧澜九叠浪》第一重无风起浪的行功路线图,你记清楚了麽?」
他忽然问道。
王文闻言,呼之欲出的焦躁情绪来了一个急刹车,差点没跟上他老人家的跳跃思维:「回大师伯,弟子已经记劳了,只是尝试了好几次『开海纳气』都始终不得要领,这几日又着实是没得空静心钻研—.」
姜瑾微笑着点了点头,下一秒,他忽然一掌按在王文丹田处,掌心之中喷薄处一股清凉之气涌入王文的体内:「不要紧,师伯带你走一圈儿。」
王文愣了一秒,连忙催动自身暗劲,跟随清凉之气在经脉之中徐徐游走。
一侧的黄兴德见状,张了张嘴又慢慢的闭上了,心头是感到欣喜莫名,又有几分羡慕嫉妒恨的复杂情绪参杂其中想当年他去总舱进修,花了多大力气丶
耗了多少心思,才得传半部真功,终生受益。
这个缺心眼的傻小子倒好,啥心思丶力气都没花,不但收获了一部顶尖的完整真功,还有人不惜耗费自身真气,手把手的亲自领他入门!
这狗屎运,这福分王强那狗日的坟头,不会是被雷劈着了吧?
黄兴德酸溜溜的扭过头去,冲着后方跟着的一众漕帮弟子一招手。
一众漕帮弟子见状,立马乌决决的一拥而上,强行在闹市当中挤出一片空隙,将爷仁包围在中间。
就见姜瑾乾瘦冷峻的面容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眉眼之间更是隐隐闪烁一股青蓝色的光芒而王文这厢,在暗劲跟着姜瑾的清凉之气于经脉中徐徐游走三圈最终归于丹田之中后,淡金色的阴差令适时弹出。
他定晴看过去,就见阴差令先是收录了《沧澜九叠浪》这门武功,紧接着《沧澜九叠浪》就从「初学咋练」直接变成了「一重」。
【阴差令】
【功绩:23】
【阴德:20】
【阴神:(空)】
【百家:黑虎拳(圆满)丶六合大枪(融会贯通)丶铁布衫(三重)丶掌心雷(三重)丶沧澜九叠浪(一重)(+)】
这些时日他忙于联合执法搜寻白莲教法坛的工作,没功夫到处乱窜,除了在陈三刀这个鬼奸的指引下,一枪挑死了一个吸男子阳气的丑陋女鬼之外,就再无其他进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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