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争权夺利(1 / 2)
第118章 争权夺利
「晞律律.」」
「鲜一晨曦微露,天边的第一缕阳光如同利刃般划破了黑暗的长夜,照亮了焉支山及凉州草原。
番和城西,田间的粮食早已被收割殆尽,不算宽阔的官道更是挤满了向西挺进的人群和牧群。
近两万人的队伍浩荡,如同一条豌的巨龙,沿着官道向西开拔。
马背上的甘州精骑与坐在牛车丶挽马车上的步卒谈笑风生,被强制迁徙的上万番人和俘兵则是低声叹气。
焉支山如神明般静默地守望着这支队伍,天穹之上掠食的飞禽仿佛在为土兵们壮行。
在大军向西挺进时,番和城西门下的刘继隆却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带着马成丶斛斯光等人与酒居延做着最后的交代。
「番和的人力不足,耕种城外粮食就已经是极限。」
「攻城器械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在山丹命人打造的。」
「你在番和只需要防备好尚摩陵,等待来年开春后春耕结束,便是我军挥师东进之时!」
刘继隆上手拍了拍酒居延的肩头,而他身后的张昶丶李骥却沉默着没有开口尚铎罗丶解斯光与酒居延不算熟悉,加上官职比较低,所以也没有上前打招呼。
这样的情况下,除了刘继隆开口说话,便只有马成上前热闹笑道:「老酒,
这番和你可得守好,明年春耕后我先一步来找你喝酒!」
「好!」酒居延情绪有些低落,勉强扯出个笑容朝马成点了点头。
见状,刘继隆也不再逗留,而是调转马头跟上了西撤队伍。
马成和尚铎罗丶斛斯光先后跟随他离去,剩下张昶丶李骥二人时,二人则是以复杂的目光与酒居延对视,最后抖动缰绳离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酒居延只觉得心情沉重,握着缰绳的手也在发颤。
不多时,他朝刘继隆他们行礼作揖,随后调转马头返回了城内。
「娘贼的!我们把他当兄弟,他把我们当什麽?!『
回到队伍不久,张昶便率先开口骂了出来,李骥则是阴沉着脸相比较下,马成虽然脸色不好看,可还在打着圆场:「老酒他也是身不由己,况且他既然主动告诉我们了,那我们也没有必要继续怪罪他嘛—.」
「放屁!」张昶骂道:「我承认他酒居延有些子能力!」
「可若不是有折冲提携他,以他的能力能坐上果毅的位置?」
「我们不过打趣他别翻脸不认人,以后见了折冲军令可别摆谱——·结果他说什麽?」
「他说他现在直属张掖,只能听节度使和刺史的军令,让我们照顾好折冲我呸!!」
张昶向来直爽,以往也和酒居延关系处的最好,认为两人是一种人。
可昨日他们一群人去找酒居延庆祝酒居延执掌一城时,酒居延却在众人调侃声中说出了刚才张昶所说的那番话。
酒居延在表明自己的立场,这让张昶他们瞬间火大了。
张昶不仅掀翻了酒桌,还大骂酒居延翻脸不认人,弄得现场十分尴尬。
酒居延也自知理亏,所以交代了自己是张淮深放在刘继隆身边监督刘继隆的人。
闻言张昶火气更大了,叫嚣着要和酒居延单挑,最后还是被马成劝着尚铎罗与斛斯光将他架住带走了。
李骥虽然没有当场发作,可他的脸色却从昨日难看到现在。
张昶还在谩骂,李骥却看向刘继隆:「折冲,按照酒居延的说法,那陈靖崇他.」
他一开口,张昶都停下了谩骂,目光看着刘继隆背影,想知道个答案。
面对他们的表现,刘继隆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我不过一贫民出身,虽然得了高升,却被委任驻守山丹如此重镇,节度使不放心很正常。」
「酒居延和陈靖崇他们被节度使养大,所做之事也不过防备我投靠番人或李丶索丶吴等氏族豪强,你们没有必要发那麽大脾气。」
「再说了,你们扪心自问,他们做过什麽对不起我们的事情吗?」
「可—」张昶气不过,深吸气道:「可他们是因为在您手下才得以步步高升,现在竟然翻脸不认人了!」
「什麽叫做翻脸不认人?」刘继隆反问张昶,不等他解释就继续道:
「他们被节度使养大,听从节度使的才是他们应该做的,正如我救了你张昶,可你张昶归到酒居延魔下,难不成你会因为酒居延而对我翻脸?」
「我可不是那样的人!」张昶瞪大眼睛,拍着胸口以证清白。
「他们二人也不是!」刘继隆沉声打断,随后扫视他们:
「他们做的没错,而且我也早就知道他们的意图,并且酒居延也告诉过我,
所以不用再谩骂他们了。」
闻言,众人纷纷闭上了嘴,可情绪却依旧不好,谁都没有开口打破僵局。
如此赶了一天的路,直到天黑前,大军才抵达了四十里外的焉支山脚下。
由于焉支山东段的官道并未得到修暮,故此张淮深与刘继隆商议过后,决定一边带人修暮官道,一边返回甘州。
接近五十里东段官道虽然漫长,可在上万民夫丶俘虏的施工下,大军挺进的速度并不慢,每日能修近十里。
修好的官道宽三丈,牧群啃食野草,连带草根都咀嚼吞咽,而队伍来回走动,更是将官道夯实不少。
虽然还达不到用碾子和磨盘夯实的强度,但也足够供大军折腾数年了。
在这样的边修边走中,他们撤回甘州的日子被延后数日,可塘骑向敦煌报捷的日子却不会延后。
自番和往敦煌而去一千三百里路程,一驿过一驿,塘骑如星流。
十馀名轻骑自番和疾驰而来,从山丹到敦煌这一路上,每个人都换了上百匹驿马,几乎将自己绑在马背上睡觉。
此刻他们的面容是坚毅而疲惫的,而跨下的驿马肌肉紧绷,大口喘着粗气,
疾驰的四蹄将草原上的尘埃扬起,伴随着马蹄声在空旷的天地间回响。
「那是什麽?」
「有轻骑往东边来,是东边出事了?」
官道两侧的由间,数以千计的百姓正在收割粮食,浑然不知即将发生的事情他们只看到了疾驰而来的轻骑,却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
在他们的目光中,轻骑们手上的旌旗越来越醒目,直到轻骑从他们身旁不远处官道疾驰而过,他们才看清了是哪一州的旌旗。
「是甘州的旌旗!」
「甘州出事了吗?」
「应该不会的,前段日子不是还报捷吗?」
在百姓们的议论中,甘州旌旗在轻骑手中被秋风吹动,猎猎作响,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喜讯。
随着轻骑策马越过了十馀里的城外农田,那巍峨的敦煌城墙也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仿佛是天边的一道坚固的剪影,逐渐变得高大。
「东边来人了!」
「是轻骑!」
「是甘州的轻骑!」
城墙上,守军的目光紧紧跟随着这群渐渐逼近的勇土,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释然和喜悦。
「凉州大捷!」
即将冲抵护城河上石桥前,轻骑们的呐喊震撼着每个人的心,声音在护城河两岸回荡,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他们的脸上,是历经战火洗礼后的坚定与自豪,手中的族旗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更加鲜亮。
「大捷?!」
「是加急!把拒马挪开!」
「都往两边站,别挡到他们!」
城门守军急忙挪开了沉重的拒马,目光死死盯着从他们面前冲入甬道丶冲入城内的甘州轻骑。
他们的头顶绑着红色的抹额,这是他们身份的证明,也是他们口中消息的证明。
凉州大捷!
「凉州大捷!!」
在这一刻,轻骑们的呐喊声传遍了敦煌干道两旁,惊醒了所有沉浸自己世界的商户丶民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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