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关大刀家人受困,郝思文绝命断後(2 / 2)
二十七个血窟窿在他身上上绽开,有刀伤,也有枪伤,还有各种兵器留下的伤痕。
郝思文左臂软绵绵垂着,肩膀的关节处露出森白骨茬,手中长枪却依旧握紧在手里。
燕小七的留客住在青石板上拖出火星,二百衙役刚刚居然被郝思文给杀了几十个!
现在他们吸取了教训举着藤牌步步紧逼,叫郝思文无法攻击突破藤牌直接伤人。
"郝思文,降了吧!何苦搭上自己的性命!"
何荷从盾阵后探出半张脸,流星锤铁链甩得哗啦作响。
回应他的是却突然暴起的银枪——郝思文竟用牙齿咬住枪缨,右手单臂突刺,枪尖穿透三层藤牌,将那何荷钉死在拴马桩上。
“杀!”
战斗再次打响,血雨泼洒的刹那,燕小七的留客住毒龙般钻出盾阵。
郝思文仰面折腰,枪尖擦着鼻梁掠过,却不妨燕小七手腕翻转,铁钩倒卷回来勾住他束甲丝绦。
“刺啦”一声,锁子甲鳞片雪花般崩飞,露出了郝思文的後背。
"着!"
郝思文突然弃枪,反手抓住留客住借力腾空,双腿绞住一个敌人脖颈的瞬间,两个衙役的水火棍重重砸在他腰眼上,骨裂声被雷声淹没。
郝思文却借着剧痛爆发出最後气力,染血的牙齿狠狠咬进敌人的耳垂,把敌人的耳朵撕了下来。
混战中不知谁撒了把石灰,郝思文猝不及防,被石灰扑面,双目灼痛如焚。
恍惚间听见孩童啼哭,竟错把雨声当成了关铃嘹亮的哭声。
这一分神,三柄长枪同时穿透大腿,铁枪入肉的闷响惊醒了神智,却也让他迎来了最後的爆发。
“啊!”
“井木犴”郝思文愣是把手中长枪单手轮动,当做棍子使用,把面前的三个衙役扫倒在地,早就不堪重负的长枪也因此而断裂,只剩下了半截握在他的手里。
"哪里走!"
燕小七手中留客住毒蛇般探出,郝思文反手掷出断枪,他这人鸡贼得很,不像是何荷,不到了有必胜把握的时候,是不会直接上去出手的,这次也正是这个习惯,让他得以生存,何荷就被杀了。
断裂的枪尖穿透三个衙役,余势不减,钉入砖墙。
就这瞬息迟滞,铁钩已穿透“井木犴”郝思文的左肩,留客住本就是一种头端有倒钩的长枪,专门用来活捉敌人的,铁钩卡在“井木犴”郝思文的琵琶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关兄……走远了吧……"
在巨大的疼痛之下,他郝思文居然咧嘴笑了,满口血沫滴在断成两截的银枪上,把眼前的燕小七都给吓了一跳。
“给我把这家伙给绑起来,带回大牢里面候审!”
燕小七没有拔出留客住,生怕“井木犴”郝思文跑了,或䭾是还有什麽後手。
此时此刻,骡车歪在乱葬岗的残碑间,赤兔马不安地踏着蹄子。
关胜第三次抚过青龙刀吞口处的痕迹,刀身映出妻子含泪的眼——她怀中的关铃被雷声惊醒,正攥着半片锁子甲哭闹。
关胜看着青龙偃月刀,想起自己祖先关云长义薄云天的生平,不由得站起身来。
"郝兄弟此刻定在敌人手中受苦!他是为了我们全家而断後,我若是不能救他出来,天理不容,又有何面目敢称自己是义勇武安王的子孙啊!"
关胜突然挥刀斩断老槐,惊起满树昏鸦,关胜的妻子方才就阻拦关胜,不让他自己去送死,但是关胜根本不肯听。
樊睿的朴刀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肩头绷带渗着血:"妹夫,你看这雨!"
他猛地扯开车帘,雨射在关胜身上的青铜甲上,叮当作响。
"雨势这麽大,那百十来个衙役啊,还有弓箭,你单骑闯死囚牢,那与送死何异!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
作为娘家人,樊睿确实是和“井木犴”郝思文没有什麽交情,他肯定想着的是先保全自己的妹妹和外甥,毕竟他已经受伤了,再往下走下去谁知道还有什麽七灾八难的,没有关胜护送,是万万不行的。
“不!我断不行此等不义之事!刚刚我就该留下,和郝思文兄弟同生共死啊!”
关胜脸颊上流下了两行泪水,似乎在悔恨着自己刚刚的决定。
话音未落,荒郊残垣后闪出两点寒星,两个人影便从草稞子里钻了出来。
“是什麽人!”
关胜警觉的拦在了妻儿舅子身前,警觉的问道。
来人手持双刀,挑开了遮面的斗笠,露出面容,後面的人也是一样,只不过还在咬着的半张面饼。
"关巡检若要送死,不如把这赤兔马赠我。"
这从阴影里转出的,赫然是两个熟人,一个是“拚命三郎”石秀,一个是“铁叫子”乐和。
“怎麽是二位兄弟?”
关胜见了两人,颇为意外,石秀便解释道,是李寒笑担心他们家人出事,暗中让他们跟随,保护他们,结果因为雨大,他们晚了一步,郝思文被捉走後,他们才赶到了地方。
“李寨主有心了,二位,可愿意和我去救人吗?”
关胜问道。
乐和一笑,"运城县牢西墙有处狗窦,昨日被雨水冲塌了砖石,我们已经去探看过了。"
石秀则是抛来件血污的衙役服:"三更梆响时,在府衙西侧放火,再动手救人。"
他抹了把脸上雨水,看向了关胜道,"人,我们是一定要救出来的,只是你我不必拼死拼活,李寨主和我说过,这智胜於力,要动脑子啊,我们夜袭府衙劫狱,岂不是要比三个人直接硬拼来得划算吗?”
关胜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关心则乱,正是关心则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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