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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5(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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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喷到自己脸上来。他神情隐忍,脸色愈发沉:“自幼好生教导,怎么会容易养歪了性子?”

即使是养歪了性子,便当作没有这个孩子罢了。族中产业昌盛,宗亲得力,如何也不会叫她一介女子沦落到无依无靠的下场。

那游医又颇为不屑打断他的话,笑言:“郎君只怕往日高坐明堂,许多腌臜事儿无人说去你耳里。我常年四处行医也算见多,这等被人藏着掖着的高门大户间的丑事可是不少见。旁的不说,就说镇上那家曹员外郎,家产颇丰,与妻子情深,却因不能生养抱养了一坊间弃儿。夫妻二人视若亲生养大了那崽子,给他娶媳妇为他还赌债,结果呢?曹员外死了还没三月,尸骨未寒,那崽子就自己不知从何处认回了他那对老不死的爹娘,将一把年纪的养母赶出了房门!可怜的老嫂子,冬日里被活活冻死!”

妇人一旁听着,更是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以充不屑:“你说的是曹大娘?是啊,她那般好的人,曹德贵真是丧尽天良!”

“呸!该叫他生儿子没□□,被雷打死!”

语罢又朝着梁昀劝说:“你是她兄长,就不该学着那些迂的!早日劝她改嫁才是正经!又不是自己不能生?何必要养那些白眼狼?”

妇人自以为自己这一番劝说感人心肺,能叫石头都落泪,抬头一瞧,却见那郎君阴沉沉的一张脸,那双眼黑沉沉的骇人。

妇人脑子一下子就灵光了,不敢再说。心中却忍不住同情起那位姑娘。

呸!多恶毒的男人!如此油盐不进,才能逼着自己正当年岁的妹子守活寡!

……

乡户人家往日里田野间劳作,一年到头也舍不得裁制一身好衣裳。

妇人为数不多拿得出手的衣裳还是自己未出嫁时置办过的衣裙。后来她为人妇,成日田地里劳作,也少机会穿了。

虽过了十几年,可这件被主人珍惜喜爱的衣裙时常拿出来清洗晾晒,除了被浆洗的边角有几分发白,一应都保存的极好。

窗外正是太阳西沉之际,落下一片橙色余晖。

漆木雕的深色窗扉缓缓朝外打开,滚烫的水雾争先恐后的弥漫了出去。

少女面颊被热气蒸的粉红,乌发散落着,发丝正往下滴答滴答落着水。

水雾犹如朦胧虚无缥缈的烟,朝外氤氲而来。

她今日与往日素雅的穿着区别甚大,石榴红软烟罗的上衣,翠绿裙裾。

罗衣质地轻盈柔软,上边绣着栩栩如生的茱萸花纹,鲜艳而年轻的色彩——她眉目间好似脱去了往日的柔和温良,面容变得明艳而鲜丽。

盈时不想这般一推开窗,便与赶回来的梁昀撞上。

触到他视线的那一刻——

盈时眨落睫羽上雾气凝结的水珠,朝他眉眼弯弯笑了起来。

香腕伸出花窗,纤细的粉指朝梁昀身后轻轻一指,搭在不远处窗外的帕巾上。

“兄长能帮我取张干帕子来么?”少女嫣红唇瓣微张,嗓音像是含了一汪春水。

她洗净的眉眼上氤氲着水光,有一种新雨落下后,山色的空蒙。

他仍是格外淡然,不急不徐转身扯下身后晾晒的棉巾,隔着窗走上前去递给她。

一举一动,仿佛没有任何异常。

男人指节穿过窗栏时,手背恰巧碰到她鬓间一缕湿润未干的发。

那柔软的发梢,似乎带着几分属于她的温度与香气。

发梢上将落未落的水珠,在他微微迟疑间,嘀嗒一声——落在他掌背。

梁昀心间猛地一颤。

他有些仓促地别开脸,不想去看她,不想贴近她。

他是去唤身后苦等许久的游医,替她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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