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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谷。”姜皖说,“不用你给饭。”
“很好。”陈鹤年一听,更满意了,“你被录取了。”
但他脸上依然显得冷淡,说完,就面无表情地从姜皖身边掠过,他也不想继续待着这臭地方,正大步朝前走,可那只小鬼居然还没走。
他原本要超度的苦主,一开始畏畏缩缩地躲了起来,现在又敢来拽他衣角了。
陈鹤年没耐心搭理她,“自己找你妈去,都成鬼了,你不会飘么?”
“我需要你帮我和妈妈说些话。”李勤勤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死了也不能去地府,我的耳朵总能听见哭声,我妈妈在哭,她一哭,阴差就把我放下了。”
陈鹤年皱了皱眉头:“那你妈在哪儿?”
“报个地址。”
“附近的医院,原则上我已经死了。”李勤勤回答,“但我困在这里,身体在医学上就没死,我还在医院里,我能闻见消毒水的味道。”
“求求你们了,我该走了,我妈妈不能再因为我浪费钱了。”
人最大的病就是穷病。
李勤勤,是个普通得放在人群里就石沉大海的人,她家里穷,爸爸在她六岁的时候就病死了,妈妈一个人将她拉扯大。
李勤勤小时候就坐在妈妈的推车里,窝在里面睡觉,妈妈在旁边呦呵着卖粉条,三块钱一碗,生意好她们就能吃上饭,不好就只能饿着,她知道家里苦,没有钱,别人能有的东西,她不能开口要,妈妈总是对她说,要好好读书,只有读书未来才能当大官!当官就能过上好日子。
她不知道什么是大官,如果她能当上的话,大概能让妈妈卖粉条的时候不会被驱赶,不会害怕得躲躲藏藏,不用再对那些拿棍子的人好声好气地赔钱,她妈妈也没读过书,不识字,捡别人家丢掉的报纸看看,也只是看上面的照片,多洋气啊,都能上报纸呢!你要是读书人,那家里就能有希望。
可李勤勤根本不会读书,她上课时是那里不懂,那里又记不住,她能上高中靠的是运气,好多学生都生了病,恰好给她了这个名额,但她想上个大专都是异想天开。
她应该优秀一点,李勤勤时常埋怨自己的蠢笨,她样样比不过别人,课上她畏畏缩缩,下课也不敢主动和老师说话,有的人可以和老师谈谈笑笑,她羡慕,可偏是做不到,明明她总是鼓励自己去试试,可一上战场,什么都忘了,只能狼狈地缴械投降。
我太失败了,李勤勤想,妈妈攒下钱全都给她交了学费,她总是脏兮兮的,她不漂亮,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没人和她玩,她是个妥妥的透明人。
李勤勤也会羡慕,羡慕夏天的冰淇凌,校外的冰糖葫芦,羡慕可爱的发夹,漂亮的裙子。
所以她捡了一支漂亮的笔,看见时,它被遗落在楼梯的角落里。
那是一支能出墨的笔,她从来没用过,因为水性笔很贵,她上课用的都是铅笔,这样写在作业本上还能擦掉,而这支笔外型和她见过的都不一样,它有粉色的外壳,像是撒了仙子的粉,亮晶晶的。
李勤勤拿起来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这是别人的掉的东西,她不应该拿走,但她左顾右盼的还是捡了起来,笔被她捏在手里,它也许是烫的,因为她的手心里生出了汗,这比老师叫她时还要紧张,她很高兴没有人注意她,她小跑起来,跑得越来越欢快,等她回到自己座位上时,顶着一张红脸松了口气。
她就这样把这件遗落的宝贝放进了自己的抽屉里,她在角落的座位里自己欣赏着,她居然笑了起来,这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快乐,尽管那一点也不高尚。
从小到大,李勤勤只学会一个规则,那就是节省,她忍不住想,她是不是有一天,也能用得上这样的东西呢?她小心翼翼地捧着这支笔,她不敢把笔带回家,这在妈妈眼里是一种偷,她不能当个小偷。
李勤勤想,只是看一会儿,要是笔的主人要找笔,她就还回去,她一定会还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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