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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已设定好的路线,驱车前行。
然后,到了陈疆册的家门口。
下意识地,她目光寻找楸树的存在,葳蕤树叶挺立在暗夜里,乳白色的地灯照出一片静谧。
越过楸树,便是落地窗。
她看见陈疆册坐在落地窗那侧的沙发上,面前的茶几堆满了密密麻麻的纸张,他双腿交迭着,姿态优雅,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正低头看手里的文件。
远远看去,衣冠楚楚,清冷贵气。
阮雾悲哀地发现,不管是第一次还是最后一次见面,她都无法从他身上挪开视线。
怅然间,她抬眼,视线撞入一道似笑非笑的深眸里。
隔着一层镜片和落地窗玻璃,他眼里的笑没有减淡,甚至更浓郁,促狭的,别有深意的。
阮雾没说话,静静地站在那里,等他出来。
很快,陈疆册起身,打开大门。
阮雾率先开口,她先递过旁羡让她带来的东西,一大袋的咳嗽药:“我在小区门口遇到的旁羡,他急着去喝酒,让我把药带给你。”
接着,另一只手拿出他的手机,说:“你的手机落在酒店了。我和银行前台通过电话,我想前台的人应该告诉过你。”
陈疆册虚阖着眼,低笑了声,他笑的时候,咳嗽声断断续续,嗓音粗嘎低哑:“进来坐坐?”
阮雾其实是犹豫过的,但那份犹豫很快被屋子里的女声给打碎。
像是镜花水月,一朝梦碎。
——“陈疆册!你是不是把我的衣服扔了!”
女声很远,听起来,像是从二楼传出来的。
阮雾为自己那份犹豫而感到可悲,她双眼映着清凌凌的笑,将手里的东西不由分说地塞进陈疆册手里,语速很快,吐字清晰道:“东西都送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转身时,手肘猛地被人拽住。
陈疆册语调轻慢,甚至在笑,“走什么?那是我亲妹。这套房子只有过一个女主人。你不进屋坐坐,至少看看这棵树,花期都过了,你怎么才来?”
第37章
陈颂宜半弓着腰,俯身,探头探脑地往楼下张望。
她隐约听见熟悉的女声,好像是阮雾。定睛一看,发现就是阮雾。
她怕引起误会,更怕自己身份暴露,掐着嗓子,嗲声嗲气地说:“陈疆册,你再把我衣服扔了,我就和爷爷告状,让爷爷揍你。”
阮雾愣了一下。
陈疆册笑:“我二叔的女儿。”
阮雾不自在地点点头,视线落在他拽着自己的手上。
陈疆册连忙松开手,他咳了几声,哑声道:“进屋坐坐?”
阮雾:“……不了吧。”
陈疆册复又拽住她的胳膊,“坐会儿吧。”
半推半就间,阮雾还是进了屋里。
其实她也说不清,这到底算什么呢?她怎么就进来了呢?
人心果然是难以揣测的,就连她自己的心思,她也说不清楚。
屋内的陈设和三年前没什么变化。
陈疆册不喜欢住家保姆,家里虽保持整洁,但没有一丝烟火气。客厅茶几堆满了文件,餐厅中岛台只有烧水壶和一个水杯。
他把东西都放在中岛台上,旁羡拿来的药盒上,有医嘱注明,用药方法,他拆了两盒,吃了几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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