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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七。”
陈皎问:“伤得重不重?”
汪倪摇头。
他还算心细,带了水和干粮,陈皎渴得要命,接过水囊灌了几口,又啃了一块饼,才觉舒坦了。
回想初来魏县遭遇山匪的情况,她推测这群山匪人数众多,且个个身强力壮,还有马匹,可见平日里养得不错。
崔珏点头表示赞许,能养得起马的山匪不简单。
一行人与谢必宗汇合,那边已经差人就近通知猎户报案。
崔珏查验尸体,看他们的体型应是北方人。
眼见天色不早了,他们只留了几人善后,便接着前行。
现在已经入了武门县地界,明日便能抵达法华寺。
晚上他们在一处村庄驻扎,当地村民看到官兵就害怕,生怕遭遇无妄之灾。
陈皎去打听一番,结果村民无人敢开门,她怕引起他们的骚动,也只得作罢。
回到村头,她同崔珏发牢骚,郁闷道:“吃了闭门羹。”
崔珏已经习以为常,手里摆弄一根狗尾巴草,“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总是有道理的。
“你若是百姓,看到这么多兵,倘若家中有貌美的小娘子,你敢不敢开门?”
陈皎噎了噎,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崔珏仰头望满天繁星,自顾说道:“陈小娘子这么快就忘了自个儿曾经也是怕官的吗?”
陈皎老实道:“我怕狗官。”
崔珏:“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你知道衙门的差役就算没有俸银,也有不少人愿意挤破头去争吗?”
陈皎点头,“滥用职权从百姓身上刮油水,比那点俸银多。”
崔珏:“你说百姓见着官怕不怕?”
陈皎闭嘴。
正如崔珏所言,村里关门闭户的村民们正惶恐不已,特别是靠近村头的那几家,他们把门窗堵得死死的,一家子竖起耳朵听外头的响动。
时值夏日周边的稻田里蛙声一片,呱呱叫个不停,不少萤火虫也飞了出来。
如果是盛世,这样的乡村田园场景是叫人欣喜的,陈皎却无心思欣赏,因为周边好多蚊虫。
若不是她管束得严,按以往官兵的尿性,村里只怕早就鸡飞狗跳了。
现在他们对她颇为信服,一来最初割鸡又鸟有唬住人,二来她会分补贴下去,查抄薛家他们也分了钱银的。
一个巴掌一个枣,把这群兵蛋子整服帖了,都觉得跟她混能长久吃利,在她跟前无比温驯。
然而茅草屋里的村民却不这么想,一对母子压低声音道:“他们要在这里宿一晚么?”
“天菩萨,这得熬到什么时候?”
“今日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遇到这么一群祖宗,只怕在劫难逃了。”
另一家也在小声抱怨,他们弄不明白怎么会忽然来这么多官兵,就像哪里要打仗似的,无端叫人恐慌。
那种不安笼罩着整个村子,就连狗叫声都少了。
也有人胆子大些,偷偷趴到窗户缝隙窥探,从月色看到那群人东倒西歪休息,没有人随意走动。
他们心中既好奇又害怕,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这一夜终究是不眠夜。
夏日昼长夜短,翌日天不见亮众人就起身离开了,村里的鸡鸣声响起,人们已经走了大半。
一夜没合过眼的村民提心吊胆过了整晚,听到胆子大的人说外头已经无人了,其他村民才敢偷偷出来探情形。
众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纷纷说起昨晚的经历,无不感到恐慌又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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