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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那样地珍惜, 爱重她,他们还要白头偕老的,如何能以她的性命起誓。

陆渊无法道出半分伤害沈蕴姝的话语,他在她的面前半跪下身子, 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瘦削的肩,言辞恳切道:“姝娘, 我无法向你起誓,可是请你相信,我那时是怕你会忧思伤怀,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不敢起誓,一切都不言而喻。

沈蕴姝一改往日温和柔婉的模样,睁圆了发红的眼,奋力挣开他的手,神情激动道:“不让我见三娘是为了我好,那么圣上不见她,又是出于何种缘由?难道圣上也如那时的妾身一般,有孕在身,身体欠安?圣上口口声声说怕我优思伤怀,可圣上在纵容亲子欺辱她时,可有想过有朝一日事情败露,我会是何等的痛苦?”

眼里的泪越蓄越多,话音落下的同时,两行温热的眼泪漱漱而落,每一滴都好似砸在陆渊的心上,叫他的心也跟着揪起,发沉。

“姝娘。”陆渊欲要伸手拭去沈蕴姝的眼泪,声线喑哑:“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我从没想过……”

沈蕴姝满脸愤恨地打下陆渊凑过来的手掌,声泪俱下地控诉他道:“从没想会被我发现对不对?难道不被发现,做下的恶事便可神不知鬼不觉地烟消云散了?圣上你,委实让我觉得陌生又可怖!”

胸腔难得厉害,沈蕴姝在陆渊错愕的眼神中推开他,旋即蹙起眉头,抚着心口怒斥道:“你走,我当真一刻也不想再看到你。”

她眼中的愤恨和厌憎刺得陆渊心乱如麻,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她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姝娘,我可以向你解释...”

“圣上不必再同我解释什么,你们父子,还真是一脉相承的自私霸道。”沈蕴姝说到此处,眼里流露出懊悔之情,强忍着鼻尖和喉咙里的不适放缓了语调:“倘若我早知会有今日,当初在汴州之时,情愿出家为尼,常伴青灯古佛,也不会随你进京,生生叫三娘被逼得失了清白,劳燕分飞。”

沈蕴姝说完,喉咙里的那股异样感便再难抑制,忙不迭拿起案上的巾子轻轻捂住口鼻,呼吸间又是一阵急咳。

陆渊见状,急忙去抚她的背助她顺气,低声下气地求她不要动怒:“姝娘打我骂我都好,千万莫要生气动怒,太医说过,以你如今的身子骨,万不可情绪起伏过大;大郎对三娘犯下的过错,往后我会让大郎好好补偿于她,姝娘原谅我这一回可好?”

从前的三娘是那样的,可如今却被他的长子生生害成这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他竟妄想怎用“补偿”来让其一笔勾销。

沈蕴姝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再次对着陆渊下达逐客令,大有种他今日若是不走,她便要继续动怒犯咳疾的意思,“你走,我今日实在有些心神俱疲。”

陆渊这才意识到,继续待在这里只会让情况更糟,无可奈何地道:“好,只要姝娘不再生气,顾惜自己的身子,我可以走。”话毕,确认她的呼吸已经趋于平稳后,方迈开步子。

从他出门到合上门,沈蕴姝都没再看过他一眼,而是默默展开手里有些湿润的巾子,看见了一抹鲜红的血迹。

她的身子,终究还是坏到了咳血的地步。沈蕴姝看着那抹未干的鲜血,脑海里并没有感到害怕,反而有种淡淡的平静。

事实上,这些年来,若不是有沈沅槿和陆绥在身边,似这般压抑到如同屏风上条条框框、了无生气的织雀的日子,她早都快要撑不下去了。

永穆和阿煦还那样小,沈蕴姝自然放心不下他们,可寿数之事岂非人力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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