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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这还有没有天理啊?闹什么呢?”有人揉着脑袋抱怨道,额上的青筋被吵得突突直跳。

“练兵吧,”边上的人猜测道,“外头不是围了一圈兵卒吗?”

“要练不能去军营练吗?那姓楚的有病是吧?”起床气不仅没散,反倒愈演愈烈,眼见着就要撸起袖子出去找人算账了,方站起身,便听得一个清冷的女声插进来,慢悠悠道:“樊川的兵卒确实在军营演练,外头那些,是虞阳的,这位公子若有不满,我可为你引见段将军,你亲自同他说。”

青年的面色红红白白,一时哑声,正要闷头坐下去时,忽然被人勾着脖颈带得一个踉跄,“你,找我?”

段煜白刚从外头进来,一身银甲未褪,上头还染着晨秋的霜露,将青年妆花的缎子晕出一块深色,刀柄杵在青年腰侧,几乎把脏腑都挤进去寸余,他却恍若未觉,热切道:“我今日演练剿匪之策时有几处生疑,正好,请公子为我解惑。”

“——啊?”

青年满目茫然,尚没想明白自己个文不成武不就的纨绔怎么和剿匪扯上的关系,双臂就被反剪在后,一股力量一拧,剧痛立时涌上喉头,变成了不成调的嚎叫,束缚着双手的力倏然松开,庆幸不过三秒,背上就挨了结结实实的一脚,整个人扑倒下去,滚在厅堂正中,连带着桌案上的茶壶、茶盏一并摔得稀里哗啦。

“啊,原来这招行得通啊?料想那匪寇被我生擒时,应也这是这样被打得满地找牙,我的疑惑解了,多谢公子献身相助。”段煜白说得一派冠冕堂皇,双手合拢,俯身行一礼,若非青年是真真切切挨了一顿毒打,没准真要被他这副诚恳模样给哄骗过去,偏生此人还半分不知收敛,自来熟地又去向楚荀打招呼,“楚都尉来日要与我联手抗匪,不如趁此机会,一并演练一番?”

青年脸色煞白,什么演练,这分明就是想再打他一顿!

“你、你们欺人太甚!”青年四肢并用地爬起身,一边用手指着他们,一边脚步悄悄后挪,退出他们的攻击范围,“等我去信告诉我爹,有你们好果子吃!”

楚荀无奈地摊开手,撇清关系,“我可是从头到尾没离开过位置,此事哪能与我扯上关系?”

段煜白更是一脸的无辜模样,“欺负?冤枉啊,我哪欺负你了?谁看见了?”

青年环视一圈欲寻个正义直言之士,堂中看热闹的目光却瞬时收了回去,个个垂头垂脑的,研究起核桃雕花与瓜子摆盘,孤立无援中,珠帘轻曳,青年的腰杆立刻停得笔直,大声嚷道:“蓝公子,这厮在你的地盘上闹事,你可得管管!”

蓝青溪脚步微停,身侧之人却较他更先开口。

“同僚之间,偶有摩擦,实属正常,怎么能算闹事呢?”崔淮卿慢悠悠地展开折扇,只余下一双笑眯眯的眼睛露在扇面之外,“青溪,你说对吧?”

“……对。”

折扇起起伏伏,带起的风将发丝吹得飘飘摇摇,崔淮卿款步入内,在堂中主位落座,落后半步的蓝青溪便只能屈居于右侧位,如此,地位明了。

折扇收拢,搁在桌案上,发出一声轻响。

堂中列席诸位皆噤声,等待上首之人发话。

“闻樊川郡匪寇猖獗,屡屡作乱,今次还闹到了我崔氏头上,故而,我特地带兵前来剿匪,只是匪寇行踪未明,仍需探查,在此期间,我便驻守在这别院之中,也好护卫诸位的安全。”

段煜白应和道:“我已围着别院布下重兵,莫说贼人,便是一只老鼠也休想擅入,诸位大可放心!”

无法擅入,也就意味着,无法擅出,什么保护,分明就是软禁。

底下到底是接触过官场之人,心思活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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