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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起风时,”寇骞顿了下,终于想起桩被他搁置下的正事,迅速地塞了些汤汤水水下肚,囫囵果腹,“你收拾些要带的东西,在这儿等着,某出去一趟。”
崔竹喧轻点下头,他便提了长刀,从窗口利落地翻出去。
甲板上,有人唉声叹气地抱怨:“表小姐这气性也忒大了些,这船上这么多人,甭管是切菜做饭的、刷锅洗碗的还是擦窗洗地的,就没一个没被她训斥过,往日还好些,一天也就是三四个人挨骂,躲躲便过去了,今天也不知是什么怎的,竟接连处罚了十多个人。到底也就是个表小姐,还真把自己当成金氏本家的小姐了不成?”
另一人也苦着张脸,回想起来,仍是心有余悸,“我不过是往屋子里瞧了一眼罢了,便又挨了一顿狠骂,哪家的也没有这么难伺候的主子啊!”
“要是她下个渡口就能下船就好了。”
“还熬得到下个?”一人撇撇嘴道,“这苦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也别等渡口,我恨不得她从这船舷上一翻,立马就投河,今夜就能消停。”
寇骞隐于暗处,两指夹住一颗花生,朝船舷那边射去,“噔”的一声闷响,二人立时止了闲聊,拎着灯笼警惕地摸过去,寇骞则趁此机会,足尖轻点,向桅杆而去。
“花生?”左边人伏在地上,摸了半天,也就寻到个断了半截头的花生,不由得啐了一口,“我当什么呢,吓我一跳,定是舱底的耗子跑上来作乱了,明日我就撒些药,把它们统统毒死。”
“行了,别管耗不耗子的了,早巡逻完,早去交差,难得今夜表小姐不要人伺候,咱们弄完就可以睡觉了!”
烛光飘飘摇摇地远去,寇骞静候片刻,抬眸望向卷起的船帆,抽刀攀缘而上。
巡逻完的奴仆依照惯例,只需同金子熹报一声无事发生即可,但二人准备转身离开时,一贯只低头打算盘、核账簿的人却突然抬起头,“表小姐那也无事吗?”
“算、算是吧。”
金子熹搁下毛笔,皱了皱眉,“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算是?”
“是这样,表小姐今日动了很大的火,但她平日也常发脾气,所以……”
“因为什么动怒?”
仆从竭力回想了一番,支支吾吾地回答:“胭脂鹅脯的片数是单数不是双数,如意糕摆盘时四个角没对齐,茶盏用了青瓷的没用白瓷,小厮进门时先迈了左脚……”
金子熹听得青筋直跳,嘴唇轻启,欲要说些什么,那仆从却继续道:“还有好些缘由,但小的没能待够全程,要不要去传其他被训的人问问?”
“不必!”
他读了二十多年圣贤书攒出来的好修养在今夜被挥霍了个干净,就这种疯婆娘,金玉书怕不是脑子里被灌进一整条松荆河,这才只剩下一双眼睛色迷心窍,不顾名声要同她私奔。
金玉书就是被摁进庙里头出家,也休想同她有什么瓜葛。
“盯紧她。”
“可是,表小姐不让任何人靠近廊道。”
金子熹眸光一凛。
不对,其中有鬼。
第47章 047 水中逃生 捧着他的脸颊,指腹……
崔竹喧牢记着先前身无分文的窘迫, 故而这次收拾时,除最重要的手实贴身放好,还专门把床单扯下来当作包袱皮,妆奁里的钗环步摇自是一个不落, 目光四处搜寻一圈, 将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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