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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个小祖宗终于肯松开手,他连忙后撤半步,以要去洗碗的借口走人,她却拽着他的袖子跟了上来。

“寇骞,你昨日是不是答应了要当我的——”

“……你还记得?”

崔竹喧当即气恼地瞪过去,恶声恶气地质问:“你敢反悔?”

寇骞长叹口气,回答道:“……不敢。”

那酒后劲还是不够大,只够她耍一通酒疯,不够她把酒后的胡言乱语给忘干净。而他,也根本扛不过她的威逼利诱。

崔竹喧沉溺于自己新到手一个寇骞的欣喜当中,同以往收到任一件珍宝时一样,爱不释手地把玩,一会儿去捏捏他的手指,一会儿去戳戳他的脸颊,一会儿用双臂去丈量他的腰身,一会儿用手掌估测他的肩背,总归是一刻不得消停。

寇骞在万般阻碍下洗完了碗,塞进竹橱,然后牵过她的手,把人往屋里带,将她摁在凳子上,叫停了她这番荒唐的举动,“别闹,先喝点粥。”

她眨了眨眼睛,歪过脑袋,瞧见他紧紧拧着的眉头,和红得快要滴血的耳根,顿时翘起了唇角。端起碗,将温度正好的鱼粥一勺勺往嘴里喂,许是他手艺又精进了些,才让今日的粥格外好吃。

待一碗粥用罢,她两手撑着下巴,目光毫不遮掩地看过去,从两道狭长的眉,到一双闪躲的眼,然后是高高的鼻梁,还有柔软的唇瓣,下唇的伤口还未好全,带着点轻微的红肿,是她昨夜的杰作。

怎么看都顺眼得很,和她相衬至极。

手肘往他的方向挪了几步,连带目光都黏连得更紧密些,能看清他垂下的眼睫,滚动的喉结,可还要再看,眼前却覆上来一只手掌,将他挡得严严实实,然后是他发紧的声音,带着几分恳求与狼狈。

“……别这样看。”

“哪有你这样给人家当外室的,连看都不给看,小气!”崔竹喧不满道。

寇骞默了会儿,那般炽热直白的目光实在让人难熬,可如眼下这般遮住,他也没好受多少,手心处因她眼睫颤动而惹出的细微的痒意,顺着滚烫的血液蔓延开来,晕成心口的一点酥麻,变成他难以遏制的欲念。

他俯身凑近了些,额头和额头之间仅隔了他的一个手掌,鼻尖相抵,呼吸相缠,他哑声道:“那,亲一会儿?”

下一瞬,日光下的影子就彻底黏在了一起。

比之昨夜那个一味想着攻城略地、以期迫得对方缴械投降的吻,今日这个着实算是温柔缱绻,一点点舔舐过去,于逐渐混乱的呼吸间纠缠在一处。那只捂住她眼睛的手不知何时松了开来,转而去抚上她的后颈,让已是极近的距离变得再近、再近一些。

他听不见风啸,听不见虫鸣,能入耳的,唯有乱了方寸的心跳和喘息。

他确实是喜欢她的,喜欢到,明知这只是她的一时兴起,却还是欢喜至极。

他伏在她颈侧,低低地笑了声,倏然松开手,目光灼灼地看向她,“今日天气不错,小祖宗要不要同某去钓鱼?”

*

钓鱼不太有意思,崔竹喧想。

得顶着太阳,一动不动地坐在河边,好几个时辰不能说话,还不一定钓得上来,她若是大张旗鼓地带着鱼竿出门,结果空手而归,岂不是平白叫人笑话?

可寇骞给她戴了一顶大大的草帽,又把位置选在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樟树下,她坐在小马扎上,至多瞧见些被枝叶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小金箔缀在她的裙摆。至于黏黏糊糊的鱼饵,自然是寇骞挂,架鱼竿,亦然是寇骞做,倘若今日河中的鱼尽数不识趣,他就不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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