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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那扇门慢慢推开,一种难言的痛苦在此刻席卷上来,包裹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这痛苦大概生根于生存的动物本能。
当死亡不再是一个解脱的快乐的幻想,真的被慎重写在人生的计划册上,那些藏在背后的痛苦和源于本能的恐惧才会露出獠牙。
他还好端端的坐在车里,可冰冷的江水好像已经从脚底蔓延上来,打湿他的裤腿,挤压他的胸膛,顺着他的鼻腔嘴巴钻进去,再进到他的气管里肺里。他每一次本能的长嘴都将吞入恶心的、带着泥沙的江水,它们会把他和这座车一起填满,然后沉底。
他正在去死的路上——这个意识在脑海中清晰的存在,然后其他问题就争先恐后地扑上。
会很痛吗?
会被泡得肿胀发烂、用极为不体面的面貌见阮文谊最后一面吗?
会被爱的人们怨恨抛下他们先走一步吗?
疼痛是最有用也最本能的抗拒。他的本能在把所有痛苦的幻想放大,以此作为警醒,让他放弃。
而他理智的那一面在温柔地劝解他:没关系,很快的。用短短几分钟的疼痛换取你以后会遭到的所有悲伤痛苦,平息秦伯夫妇的冤与恨,很值得,不是吗?
沉重的大门再度合上,秦远辛已经走了出去。
查槐凝望着那个灰色的背影,拧动把手,将车门慢慢打开一条缝——
在他视野里一片灰黑的世界中,一片橙色的大塑料布顺着风飘飘忽忽过来,落在了他的车窗上。
查槐看着那抹橙色怔了几秒,抬起手,隔着车窗轻轻一碰。新的风从远处吹来,塑料布再次飞了起来,被遮挡住的街景再次出现的眼前。
在查槐的右前方,灰色的身影正疾步往前走着;而在左前方,一抹红色从步行天桥边上冲出来,直奔查槐而来。
那一抹红色,来源于一条红围巾。
阮文谊的围巾没围好,大半条都吊在底下,尾部已经打在他腰上的位置。围巾随着风和他的奔跑晃动,像是一条红绳,摇晃着、飞舞着、慢慢追逐到查槐的面前。
查槐看着阮文谊奔跑过来。他的目光随着红色的围巾转移,恍然间觉得周围的颜色发生了改变。
他终于正眼看向周围。他以为黑色的广告牌其实是深紫色,上面画着可爱的粉色小花;头顶的霓虹灯坏了一片,只有最顶上几个字晃着黄光,“密室逃脱”变成了“必土逃脱”;还有他一直盯着的大门,旁边雾蒙蒙的玻璃上其实有用天蓝色油漆喷下的简笔画,虽然也落了不少灰,但还能看出个轮廓……
这些天里,查槐走过这里无数次,可却是第一次发现,这里好像很鲜艳、很漂亮。
阮文谊的红围巾经不住他这么快地奔跑,终于掉落下来,又被阮文谊眼疾手快的抄在手里。
围巾从他脖颈滑了下来,看不见的绳子在查槐手上重新系好。
在阮文谊狠狠一巴掌拍在车门上,催他开门的时候,查槐的目光短暂地往前方瞥了一眼。
秦远辛已经完全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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