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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梯时郁危走在后面,兜帽帽沿微微垂下,扫在眼下,痒痒的。
这一路走得格外严阵以待。他这次长了记性,抿着唇装哑巴,生怕再条件反射吐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无论旁人问什么,都只十足高冷地点头或是摇头,剩下的全靠邵挽和孟白意会,绝不肯多说一个字。
谢无相有时会帮着翻译几句,把两人听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他是如何面不改色从一个简单的动作中理解出那么多含义的。
等到了房间门口,孟白立刻很有眼力地拽住了邵挽,正色道:“谢仙长,那我俩也回屋了,你们好好休息!”
邵挽也道:“师哥晚安!”
郁危点点头,又格外看了眼孟白。后者一头雾水,虚心望向谢无相。
谢无相神色如常,道:“他说,谢谢你帮忙,问你脸还疼吗。”
孟白:“……不疼了。”
谢无相笑了一下,侧过脸,格外善解人意地对身旁的人重复了一遍:“他说不疼了。”
郁危面无表情抬起眼,眼底明晃晃写着“我又不聋”四个大字。
他们两人的房间在走廊尽头,送回了邵挽两人,还有一段距离要走。途经一排黑着灯的房间,月色溶进了影里,只能听闻静谧的树叶沙沙声。
“现在就剩我们两个了,”谢无相边走边开口,语带笑意,“还不肯说话么歪歪。”
郁危没有立刻回应。
他盯着谢无相的衣袂,默默跟着走了几步,终于低声开口:“我有问题。”
前面的人“嗯?”了一声,并没有停下。
“为什么要骗掌柜?”郁危问。
谢无相应该是笑了一声,说:“哪有骗。”
“根本没有什么秋娘,只是那个叫徐容的人在装神弄鬼,而且他也被我打趴下了。”郁危轻轻歪了下头,真心实意地疑惑,“你为什么要吓唬人?”
谢无相好整以暇,不答反问:“知道我在吓唬人,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
“……”郁危明显被问住了,蹙着眉陷入沉思。
“你此前中了老劫,还没解开。”不等他纠结,谢无相便主动解释道,“尽管误打误撞觉醒了相,利害相抵,让你短时间内能够行动自如。即便如此,此后也还有风险,最好还是彻底根除。”
郁危沉默了一会儿,若无其事地道:“我还以为那天你会直接走掉。”
单鸦村的事情已经了结,谢无相本就是与他们萍水相逢的散修,没有必要留下来,更没有必要为了他去秋娘那里冒险。
说要对方还人情,也只是没有把握的随口一说,事实上,就算谢无相一走了之,也并不会怎么样。
谢无相道:“你是为了我才中招的。欠了你的还没还,怎么敢走。”
“要是我走了,”他放缓话音,自顾自地问,“难免有人会不开心?”
身后半天没回应。知道他是又开始装哑巴了,谢无相习以为常地笑笑,收回思绪去推门,门开的瞬间,却听见了郁危的声音,轻得几不可闻:“……嗯。”
错觉一样。
他的手扶在门沿,回过头,郁危已经岔开了话题:“要找根源,和掌柜口中的长生村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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