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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从墙头猝然蹿出了头,紧接着飞去紧邻的一颗树上,从树干上一路滑了下来,乖乖地把自己的脑袋伸去了霜缟君的手下,霜缟君揉揉他的头发。
靳樨倏地想起来琥珀的样子、动作,老让漆汩想起他们之前的那只猫。
漆汩有时晚上睡觉总会无意识地在床上摸,似乎下一息就能摸到那个巴掌大的、毛茸茸的小躯体。
“怎么是他?”漆氿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少年,“怎么可能???”
兴许是她的语气过于惊愕,琥珀不高兴地看了过来,呲了呲牙。
“这不可能。”漆氿后退半步,全天下的人都在寻找的夫子弟子,郑非数次都要顶替的身份,居然最后落在这半大小子身上,她扭头问靳樨,“你信?”
出乎她意料之外,靳樨却反问道:“为什么不信?”
靳樨的视线却一直牢牢地锁定在霜缟君身上。
“琥珀。”霜缟君对靳樨的目光视而不见,低头轻声问琥珀,“你愿意去找夫子吗?”
琥珀认真地说:“我听哥哥的。”
“去哪找?”漆氿问,“去桃源?”
她吐出“桃源”两个字时的语气,显得有些嘲讽。
“夫子不一定在桃源。”霜缟君说,又问了一遍琥珀,“你愿意吗?”
靳樨的眼神微微一闪,紧接着道:“我跟着去。夫子在哪儿?”
“在很遥远的地方。”琥珀比划着,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可以带你去找,找夫子。”
漆氿还以为这少年是个哑巴,她打量琥珀少许,抱臂问:“怎么证明你没有骗我。”
琥珀抬起下巴,骄傲地朝她勾勾手指。
漆氿微怔。
靳樨说:“一炷香之内,你赢不了他。”
语气如此肯定,叫漆氿有些意外,她想了想,一拳捣了过去。只见琥珀双手抓住她的手臂,整个身体轻巧地向上一翻,犹如飞燕一般轻巧地踩在了漆氿的手臂上,小兽般笑了起来——
漆氿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漆氿完全无法逮住乱窜的琥珀,却吃了他好几招偷袭。
“果然人不可貌相。”漆氿收拳,道。
琥珀笑嘻嘻的,从衣裳里头掏出了一根长长的丝绳,末端坠着一枚极精致剔透的,红玉戒指。
红玉戒指。
靳樨见过,央夫人也有这样的一枚,郑非手里也有这样的一枚——后来他与漆汩曾猜想,郑非手里的那枚应该来自于央夫人的师兄栾响。
“世人多处寻找。”漆氿显然对这枚戒指印象深刻,幽幽道,“却没人想到夫子的最末的弟子竟是这么一个孩子,就在少君你的身边。”
“缘分罢了。”霜缟君摸琥珀的脸,说,看向靳樨,“药浴需要七次,既然靳兄愿意亲自前往,那真是再好不过。”
三人走后,靳樨在院内静站许久,忽地起身,拣了匹马出府,飞驰过空无一人的大道,最后停留在空寂无声的神坛。
靳樨定定地望着神坛的牌匾。
“若英侯?!”留守的士兵一头雾水地迎上来,“天色这么晚,侯爷这是——”
“我进去看看。”靳樨说,守卫们彼此交换眼神,斟酌着跟了上去。
“不必跟上来。”靳樨说。
他们只好止步,眼看这位年轻的侯爷沉默不语地伸手抚摸封纸,接着身若利落地翻过墙头,没入黑暗之中,守卫们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已经不见若英侯的身影了。
墙内,靳樨落在神坛的茂密草地上,环顾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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