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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英关城门边,裹得像个球似的靳栊仰起脸来脆生生叫了一声:“照姐姐。”

朱照左看右看,狐疑道:“你怎么在这?”

文丹在车厢里问:“怎么了?”

“是龙小公子。”朱照应道,半躬身揉了揉靳栊被兔毛簇拥的脸,问,“有什么事吗小公子?”

“我师父有东西要我给你们。”靳栊说。

朱照瞬间意识到靳栊说的是谁——是长河的三东家元璧,难道他此刻就在附近?朱照立起身,环顾四周,这时靳栊指了指边上停着的马车,又说:“师父说,有人托你们将这个东西送给天子。”

有人?

还会是谁?

朱照还没有多问一句的时候,靳栊已经功成圆满地自顾自穿好衣裳,对她挥了挥手以示告别,朝反方向颠颠地跑去了,只见尽头有一白衣男子在等着他——那个人的身份呼之欲出。

朱照与文丹同时看去,元璧并未靠近,只远远地朝她们一笑,接着牵起靳栊的手,在萧瑟的寒风中缓缓走远了。

“车厢里是什么?”文丹不禁问道,透过帘子的影,仿佛是个人形。

朱照用未出鞘的剑挑开了,瞅一眼,神色严肃,文丹又问:“到底是?”

“是一副铠甲。”朱照眉头紧拧,又扭头看元璧与靳栊离开的方向,“我见过有人穿着它。”

文丹一愣,仔细地想了想,紧接着不可置信道:“难道是……英武侯的黑铠?”

在盔甲边,夹了一枚小小的绢片,由漆汩凭手感以朱砂写了一个鲜红的“漆”字。

元璧牵着靳栊走远了,那里也停着几辆马车,马车里头铺着毛皮,薰香缭绕,炭火筚拨,两人并肩坐着,帘子挑开,元璧揶揄地挑了一下眉:“那可是天子赐的铠甲,真不要了?”

靳樨摇头,正经危坐,他身侧的漆汩穿得极厚,但还是脸色惨白。

“铠甲一还,确实到此为止了。”元璧说。

漆汩问:“使臣是谁?”

靳樨答道:“似乎是位女子。”

“文丹。”元璧道,“是大巫楼罗的弟子。由朱照护送。”

“朱照?”

“朱照姐姐和蓝典姐姐都是瞳殿下身边的人。”靳栊道。

元璧道:“算是宫中的女官。”

靳樨说:“你见过的,在灵乌渡。”

漆汩眯起眼睛,想起来了,又问:“瞳公主既然封了神坛,将大巫下狱,怎还任用大巫的弟子?她有什么特别的吗?”

“文丹虽自小在神坛长大,虽是大巫弟子,但并不是巫官。”元璧解释说,“许多人也没想到会是她当上了这一职,说实话,我也以为会是乐玄。”

元璧上了后面的马车,把靳栊留在二人这里,靳栊欢快地挤在两人中间,打了个滚,渐渐地睡去了。

“瞳公主这个人实在太难捉摸。”漆汩顿了顿,又道,“我总觉得她似乎对你抱有一种敌意,为什么?”

靳樨诚实地道:“不知。”

这也是靳樨一直所迷惑的地方,照说,如果是因为灵乌渡,记恨也就罢了,为何还会派乐玄来行招揽,如果不是因为灵乌渡,还能因为什么?

因为自己,还是因为漆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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