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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两边,所见之处皆是一片辉煌,险些照瞎漆汩的眼。
他心道自己好歹也是在天子都和别的王都呆过的,怎么还是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子人真把他们带到汤池的门里,宫人早得到消息,已将东西都准备好,又有一名宫人捧着毛毯子迎上来,端到漆汩身侧。
漆汩倏然回神,忙把琥珀挪上去,口里不住地道:“麻烦麻烦。”
琥珀“喵”了一声,漆汩俯身叮嘱它道:“祖宗,别闹人喔!”
琥珀眯起眼睛,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子人真说:“我就先去忙了。”
臧初问:“忙什么?”
“靳兄已经将遇刺的地方告诉了我,这是殿下的意思。”子人真答,“靳家和两名巫官在王都外遇刺,这可不是小事,我会尽快处,查他们的来历,等你们安顿好,我再来打搅你们问几个问题。”
“好。”臧初口吻平静,“那就麻烦将军了。”
“分内之事。”子人真又问,“那些刺客还有活口吗?”
“没有。”臧初摊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且若非如此,谁来为府里的兄弟赔命呢?”
子人真也只是问问,本也没有指望这么一出后靳樨还会留活口,只一点头,转头彬彬有礼地走了。
太子懋将王室之外的数十个小汤池子赐给他们用,彼此之间以刺绣的屏风隔开,那已然很大了,各处还点着宫灯和香炉,暖暖的薰香把微冷的秋风都阻在外头,里头仿佛还是春日。
宫人把用几罐姜汤安置在桌上,还拿着小炉煨着,之后便识趣地退下去,不再打搅。
漆汩看得目瞪口呆,实在没料到肜王室这么会过日子。
“发什么呆呢。”公鉏白盛了碗姜汤递给漆汩,自己也到了碗,见怪不怪道。
臧初喝了一大口,道:“小白头一回来的时候也是你这个样子。”
“哪有!”公鉏白据力争道,“我明明是冻着了。”
“这排场……的确没见过。”漆汩怔怔地说。
不仅是扶王室,就连天子都城西亳,其实都因诸国多年不上贡而财库吃紧,一直沿用过去的老物件,这许多年都没有翻修过,无论再怎么声势浩大,看着也带着一股旧旧的味道,远没有绎丹这样花团锦簇。
府里的人早高高兴兴地脱了衣服扑进汤池子去了,漆汩又觉得要瞎眼,幸亏他们扑得快,没让漆汩瞎眼太久。
少顷,公鉏白喝毕姜汤,便也开始解衣服。
漆汩错开直视的眼神,低头认真喝姜汤,一股暖暖的辛辣感觉冲上天灵盖,喝完时觉得全身都在和汤池子一般冒热气。
公鉏白像只摊开的饼般飞进一个空池子里,臧初也动作慢条斯地跟着走下池子,在其中惬意地舒展肌肉和肢体。
公鉏白把水拍到臧初肩上:“阿七,你怎么还不下来?”
“这就来。”漆汩说,但还是不太好意思,“这还有我的位置吗?”
“旁边还有一个空的?”臧初友善地提出建议。
漆汩正生怕去人多的池子,臧初这话跟救命稻草似的,刚转头,就听见“哗啦”一声,那仿佛空无一人的汤池子里忽然冒出一抹高高大大的、模模糊糊的人影,映在屏风上。
诶……有人?
……好像有点眼熟。
漆汩脚步顿住,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猜想,谨慎地没有继续迈步。
须臾,果不其然,靳樨拢着衣襟从屏风后转出来,脸被熏得平白多了几分慵色,他起身十分紧急,但还是有好好仪容——尽管比起往常还是显得随意不少。
“大……大君子。”漆汩仿佛被靳樨身上的灼热水汽扫着了似的,开始找不着自己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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