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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淮疆不吭声。穆王骂完,消了点气。他摆摆手,“罢了,你今日不用跟着我了。回去静静心,好好收收你那些不着调的心思!”
这两年隔三差五的挨罚,陈淮疆知道,这是罚他跪了。他应了声是。穆王见他态度好,又道:“快到入京的日子了,这一年容城事多,陛下少不得盘问。让你……”
“父王。”陈淮疆打断他,“我不进京了。”
穆王心里的火噌的一下又冒起来:“为何?你别告诉我,又是因为裴宥山?”
陈淮疆点了点头。
“你这孽障!”穆王抄起刚放下的藤条,重重打在陈淮疆背上,“我教导你这么些年,不是为了让你沉溺于小情小爱的,你再敢提,我将你们一同打死!”
要是能和伢伢死在一起,感觉也不错。陈淮疆冷笑:“您既然担心陛下盘问儿子,不如让陛下知道我是个只懂小情小爱之人,岂不比忌惮我们更好?”
穆王失望地看着他,手中的藤条再次举起:“你可以做一个被陛下猜忌的将领,但绝不能被世人议论为昏庸只知情爱的废物。你这样,是在丢我们穆王府的人!”
说到这,他打得更狠了:“罢了罢了!反正我这老脸,早在几年前就被你丢尽了!”
陈淮疆一声不吭,梗着脖子,硬挨了一顿打。穆王见他这样,又觉得儿子还是有几分骨气的,就收了手:“再问一次,你到底去不去京城?”
陈淮疆摇头。
穆王都不知道该不该继续发火了。他就算打一坨棉花,棉花都该认错了。这个孩子,究竟是何时成长成了这幅倔样子!
“出去思过。让你写的东西,午后拿来!”穆王负手道。
容城的雪还未停歇。
干燥的雪在陈淮疆身上积了厚厚一层,两个时辰过去,周围的下人都默契地避开他,绕路而行。没有人来喊他,陈淮疆估摸着天色,站起身。
跪的腿又麻又冷,他也不太在意,自己慢慢走回了雁雪阁。
隔着老远就听到屋内传出的欢笑声,徐奉的傻笑都快能冲破房顶了。他推门进去,发现裴宥山已经坐了起来,手里抱着空碗,精神气也恢复了许多,正耐心听徐奉说话。见他进来,裴宥山再次躺下,徐奉也不说话了。
陈淮疆有点烦躁,徐奉看出来了,赶忙找借口走了。屋内只剩他们两人,裴宥山就又恢复成无精打采的疲惫样子。
陈淮疆都想自己给自己两个嘴巴子,问问裴宥山能不能消气了。可现在,面前的人像个瓷娃娃,刺激不得。他只能学着以前自己生病时,裴宥山照顾自己陪伴自己的模样询问:“伢伢,我也给你讲故事吧。”
裴宥山看了他一眼,眼神分明在说“我已经不是几岁的孩子了。”
陈淮疆又提了几样,裴宥山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拿出一直藏在床头柜里,还没来得及送给裴宥山的那套书时,身边人才终于愿意分来一个眼神。
这还是前几天见裴宥山不愿出门时买回来的。他记得这套书最近在容城买的很好,柏康说他家弟弟妹妹们都在读。
陈淮疆坐在床内,柔声替裴宥山念书上的文字,语气跟哄小孩似的。他念完一页,发觉裴宥山心不在焉的,转头一看,裴宥山的视线没落在书上,而是落在他的胳膊上。
他的胳膊刚被穆王用藤条抽过,已经红肿起来。破皮的伤口渗出几滴血。白色寝衣有些透,他胳膊上的伤一清二楚。裴宥山眼睛微微眨了下,突然起身,取出床边匣子里的伤药,卷起陈淮疆的袖子,替他包扎。
陈淮疆惊喜道:“伢伢?你……”
裴宥山还是不说话。他的手有点哆嗦,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不济的缘故。替他将胳膊包好,就继续看书了。陈淮疆也放下手,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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