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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才是你想要的……’
身后仿佛有个声音。江宜打了个寒颤,猛地回头,那里没有花没有树,没有树下哼歌的女人,什么都没有了。
‘嘻嘻嘻嘻……’
那怪笑留在幽深的甬道里。
走到底了,尽头是一扇拱门,跨进门内,刹那间光明大放,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江宜以手搭在眉弓上,眯着眼睛看去,只见浮在半空中的“问迹”二字摇身一变,成了“问祟”。
到第三关了?他心里这样想着,很快又打消念头——此地是个窦穴,穴室正中央摆着一张蒲团,蒲团上一个老人盘腿而坐。他的面容安详,姿态寻常,若非已是个死人,只当是在打坐冥想罢了。
在他的近旁,商恪正端着下巴,研究这具金身遗蜕。
“这就是,”江宜话语间还带着鼻音,“洞玄子的肉身?”
“我想是的。”商恪说,顺手一指墙上——但见经书道藏堆满木架,陈年的灰尘积压了一指厚,扫开尘埃,卷册上是墨迹斑驳的四个字:洞玄真经。
经堂里消失的书本原来到这里来了。
商恪说:“洞玄子以树为葬,封为社主,肉身就藏在槐树的内观之境中。外面那些符文,想必不是为了树棺,而是为了棺材里的洞玄子,源源不断引用日月之炁,保存其肉身不腐。怪道我觉得整座道观都仿佛与洞玄子肉身化为一体。若是将肉身封在树棺中,大树的根节绵延千里,岂不是将道观都包含了起来?”
他十分敬佩,又说:“打从一开始,进入洞玄观,就是被洞玄子吞入了腹中。以自身肉身为阵眼设局,不说百无一漏,至少这般魄力难得。”
江宜:“……”
江宜问:“你是不是早就看破此局了?”
商恪半边眉梢扬起。
江宜道:“我只是觉得,什么问心问迹,都难不倒你。洞玄子为了保护肉身,在内观之境中编织了无数梦境,可以阻挡我们这些心有杂念的凡人,难道还能阻挡了你?”
“哦?”商恪一笑。
“你不是说,你最擅长的,就是‘断’之一字,断念也是断。”
商恪道:“我确实对洞玄子的布局一无所知。只是比你们更快一步通过他设下的迷雾而已。”
江宜点点头。商恪看见他怀里抱着东西:“那是什么?”
江宜将手毬收进袖子里放起来:“一点过去的念想——洞玄子肉身在此,照我们之前的猜测,只要毁去他的身体,魂魄在人间失去依托,自然会被天轮地毂接引去,他布下的多重梦境,也会因此解散。”
商恪在他脸上看到泪水浸润的痕迹,没有揭破,只是说:“话是不错。洞玄子虽同为吾道中人,却居心不正,搬弄人心是非。他用非常之手段,偷取数百年寿命,如今也合该到头了 ”
商恪手掌落在那打坐道人的头颅上。
那老道五官姿仪皆似寻常,只因表情过于平和安详,到了生命终结的时刻,竟也显出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境界来。
江宜蓦地紧张了一下,心想莫非洞玄子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手段没使出来?他千方百计地想要留在人间,不惜利用后世六代徒子徒孙,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商恪毁去他的根本?
无形剑气自商恪掌心释放,犹如一股灌顶的晓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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