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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暴风雪山庄12(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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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在姜郁的房间里被吓得腿软,可现在回忆起刚才的情形来又觉得不可思议,易轩的表情空白:“房间里的黑豹到底是不是真的?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要出现幻觉也不会两人同时出现幻觉。”陆之林心情烦闷,摸了摸口袋想找支烟来抽,却发现自己根本没带。

“现在怎么办?还要等到下次才能动手吗?”易轩和陆之林本来以为自己才是猎手,没想到却于关键时刻身份调转成了猎物。

陆之林一时拿不定注意,刚想说“再看”时,身后传来了谢素素的声音:“你们刚刚在说什么?什么姜郁的房间?什么动手?你们想要对一个小女孩做什么?”

两人抬头一看,谢素素拢着单薄的睡衣,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地站在走廊上,满脸的不可置信。

易轩有一瞬的慌乱,不过很快道:“素素,你听我解释,我们刚才是在说——”

“易轩,你不要骗我,你们两个是不是打算偷偷进入姜郁的房间做不好的事?”谢素素越是细想越是难以置信。

“我……我们,你误会了,我们刚刚就是在闲聊……”这种情况若是放在平时,易轩肯定能编出个能让人信服的借口,可先前的经历让他的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期,词汇量匮乏得可怜,话才说两句就难以继续。

要怪也只能怪他们两个太放心,完全没想到半夜三更的谢素素竟然会不睡觉在走廊里游荡。

他捅了捅旁边的陆之林,示意他快点说点什么。

然而陆之林面露不屑,语气轻浮:“是又怎么样?你是要主持正义吗?”

“之林你疯了?!”易轩嚷道。

“我——我,等我出去后就去报警。”谢素素没想到陆之林会这么快就承认自己心怀不轨。

陆之林站起身朝她走去,笑道:“出去以后报警?你以为你还能出去吗?”

“之林你别冲动,让我先劝劝素素,她只是心直口快,不会真的报警的。”易轩觉得不妙,事情似乎开始往失控的方向发展。

“我绝对不允许任何对我有威胁性的不确定因素继续存在。”陆之林两步并三步,像捉小鸡一样捉住谢素素,他卸掉谢素素的下巴避免她发出声音惊动楼下的三个未成年。

手掐在她的脖子上开始发力。

诡异的是,走廊上突然响起了女人的尖叫声,这声音是秦心的,而头顶上的吊灯也在尖叫声中啪的一声碎掉。

陆之林的动作有片刻的迟疑,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汹涌的愤怒:“小贱人,我说怎么越看你越觉得不顺眼,你和那个死掉的贱货有关系是吧?你是她的谁?啊?”

问的是问句,但陆之林手上的施力分毫不减,并没有期待得到她的回答。

谢素素并未感到恐惧,相反,她觉得如释重负。对,就这样杀掉她,杀掉秦心在世界上唯一挂念的人,让秦心拥有能对抗白塔里那个脏东西的力量,能够亲手杀死你们两个人渣。

耳边秦心的声音已经不是在尖叫,而是在恸哭了。

谢素素的意识开始涣散,但听到秦心的哭声后还是忍不住心疼,她想说对不起,但嘴巴已经发不出声音。

就在谢素素的意识于幻海里上下沉浮,即将与阴界靠岸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男生问好的声音:

“嗨?”

在场的三人有片刻的愣神。

陆之林觉得萦绕在耳边的恸哭声瞬间消散,人也从一种魔怔的状态中走了出来,他松开掐住谢素素的手,和易轩一起回过头去,看见东野声站在不远处,手还半举在空中,是打招呼的姿势。

“打扰到各位了吗?”东野声收回手,习惯性地摸着头发微笑着问。

不过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就淡下来,黑魆魆的眼睛扫过陆之林和易轩的脸:“你们两个,刚才偷偷摸进了姜郁的房间吧?”

那可是我的小羊。

*

周瑛在学校放国庆节的期间回到出租屋里。

一个月没有住人的房间里有着潮湿的霉味,但一贯爱干净的周瑛并没有顾得上打扫房间,她的注意力被多到散落在地上的信给完全夺去。

临走前明明已经和秦心说过她有一个月不会回来,按理来说她不应该给自己写这么多的信。

她胡乱放下包,把散落在地的信件捡起来整理好,再坐回凳子上慢慢细看。

放在最上面的这封信内容异常简短,写着:“周瑛你好,我想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我怀孕了。”

看到这封信的一刻,周瑛觉得自己脑瓜子嗡嗡的疼,她来不及多想,立马看下一封信,因为信件的顺序是打乱的,所以她阅读起来也乱七八糟,强忍着不适把信的顺序整理好之后,这才勉强弄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周瑛你好,我知道你现在不在,这封信写下来寄过去不过是我想获得些许的慰藉。

我一直觉得,身为一名创作者,创作自己所切身经历过的事情是最能打动人,最能和自己的听众产生共鸣的。陆之林虽是个猪狗不如的蠢货,但在这一点上倒是能活学活用,不过他不是自己进行运用,而是想方设法地在我身上实验。

自从我被关在地下室后,为了能让我创作出更好的作品。对于我想要买书,看电影,看电视的要求,他总是一律应下。这一次,他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受了启发,他想让我成为一个母亲,创作出与母爱相关的作品。

我空闲的时间太多,所以总是忍不住思考很多离奇古怪的问题。

最近我就在想,生下一个小孩就必须爱他了吗?我就能无师自通地拥有“母爱”这种上千年来为人所歌颂赞美的情感吗?

这个问题,我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没有找到自己的答案,但找到了世人的答案。

对于女人来说,倘若你生下一个小孩,你是必须爱他的,不止是爱,还得竭尽所能的爱,爱很多,这样你才能勉强是个合格的母亲。可是作为父亲,只要爱一点就好了,这样你便是个优秀的父亲。

我还没有小孩,但我想,我作为一个母亲肯定是不合格的,但若是作为父亲,我一定是金字塔顶端的精英人才。”

“周瑛你好,还是我。上一封信里,我轻描淡写地谈起了自己要被迫成为一件母亲的事,并不是我不在意,只是我不敢深思,生活待我太苦,我不想再通过剖开自己的血淋淋的思索让我变得更苦。

但我做不到。

我是个敏感的,可悲的创作者。

我们每次行事都要借助药片,毫无感情支撑的运动让我时常觉得自己是某种动物,什么动物呢?或许是狗。

狗很好,我赞美小狗。

我形容一个人像小狗,那一定是觉得这个人可怜又可爱。

但若在前面加了修饰词,变成母*狗,意味就完全变了。你发现了吗?这个词变成了骂人的话。

我在陆之林的眼中肯定不是小狗,我也觉得自己不像小狗,我大概是后面一种。”

“周瑛你好。你看到这封信了吗?读到这句话了吗?

希望你不要往下读了,把这封信烧掉吧,这只是一个精神病的碎碎念。

我近日精神不太好,时常产生幻觉,还会有大片记忆断层的情况。常常想不起来自己之前做了什么事,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还好我是个哑巴,不然我一定会常常失声尖叫,那该多吵。

我是个很糟糕的人吗?根据吸引力法则,糟糕的人总会吸引到更加糟糕的人。我当初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做了什么事让陆之林盯上了我?”

“周瑛你好,我想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我怀孕了。”

“周瑛你好,倘若你先读的是上一封信,那你该知道我怀孕了。是的,我怀孕了,容许我再神经质地重复一遍。

我并不想要这个孩子,她或他长大后要是发现自己的父亲是个人渣该多么痛苦,又或者发现自己的母亲是个丑八怪后该感到多么的羞耻。

我想要把它打掉,在它尚未成型,性别不清,还不算人的时候打掉它。

通过毁灭我自己的方式来毁灭它。

但我没有成功,一次又一次地被陆之林阻止。我被限制了行动,被捆在床上动弹不得,我的手边不允许有尖锐的器件,我连支配自己生命的权力都无法拥有。

我想和你写信,所以我向陆之林妥协了,答应他不再寻短见,答应他会好好生下这个小孩。

答应他会创作出好的作品,也许吧。

我大概真的会因为生这个小孩难产而死。

命运的轨迹或许从不曾变过,不过你是我痛苦的生命里唯一的奇迹。”

……

周瑛读完所有的来信后已然泪流满面,她颤抖着手找出自己的纸笔回信,因为手抖,写下的第一句话字迹都是歪斜的。

“秦心你好,我从学校回来了。

接下里的七天我会一直呆在这里和你通信,我已经把你的信件全部读完,很遗憾在你最痛苦最难熬的时候,我没能及时地给予回复。

我站在时间的鸿沟后读你的信,时常会觉得无能为力。你不必顾虑,我愿意做你的情绪垃圾处理机,倾听你所有的抱怨和痛苦,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只是,请允许我自私地问一个问题,你会痛恨这个小孩吗?”

隔天,秦心的信很快到了她的手中:

“周瑛你好,欢迎你回来!

对于你信里问到的问题,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我并不恨这个小孩。

当初得知怀上它的时候,我只是不想要它。对它的感情没有憎恨,甚至对它未来的出生感到同情。

说来奇怪,虽然我没有去医院检查过,但我近来总是梦见成片的桃树,成片的桃花,我觉得它是个女孩。

希望她是个可爱的没有胎记的女孩。

对了,等她出生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所以我想提前给她取一个小名,我想取你的字,叫她瑛瑛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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